开学以后，不能相见的日，令钟杳的心平静许多。但这份平静，说到底只是暂且将关于他的绪搁置。

    除夕夜的亲吻也好，最后那些模棱两可的话也好，无一不是再说，他拒绝她的心也常动摇。在没有第三个人的家中，心思细腻的钤会很快察觉恰到好的暧昧，自然而然地过分多的回应。只要她持，他也将再三被她诱上钩，直到走向无法回辙的地步。从小到大，他素来不会过分殷勤地待她，却也没什么东西向他求而不得。

    更何况，他并不在意旁人对他的看法，也没有很的世俗德。

    ——正是察觉到他已经在唾手可得的距离，主动权也完全在她，她反而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不知自己是否已足够定，能教他打消举棋不定的顾虑。

    直到清明前后，他才给她留了一条短讯，言简意赅说，希望周末她能回家一趟，同行去扫墓。

    这是往年的惯例，挑不错。她倒是非回去不可了。

    回的意挠人作，意料之外的短讯让藏的丝又得滋养，曳在低空，怎么都拂不尽。她归家的那个周六午后，天气恰好从连日的雨里放晴。车站旁的公园里，白樱树正值盛放，擎的伞映着晚霞，泛如薄雾般的光。她想起去年时，也在繁开绽的时节陪他去横塘的古街，结果却在那一淋雨。明知江南的季多雨，他的车上竟没法找一像样的伞，唯一一陈年破伞，都快与她年纪相仿。

    与他一同行总没好事。她似乎也已预见到明日又会有新的不愉快。只是她再也不想像个不大的小孩，总是叽叽喳喳地在他耳边闹。

    她为他换上新买的战裙，也一回试着给自己化妆。

    犹是一再停来整理妆容和发，对镜练习没有敌意地微笑，她总觉得还有什么准备没好，久揪着一颗心。皎洁的片落了满，似少女心碎的泪，印满无的污痕。她怕这番打扮在他底意图太明，又被毫不犹豫地推开。

    她在家楼遇到健回来的钤。讶异与尴尬之间，她们一句话也没说上，只是一前一后地上楼。他看她的神很是平和，再也不见寒假里那些意味不明的微妙。但他越是淡然自若，她心底那古怪的偏执酝酿越。

    家里比起她上回离开时，还是一未变。一走去，熟悉的幽冷香气扑面而来。两个人挤在狭促的玄关各自换鞋，怎么谦让都还是距离过近。她终于在他打算走远以前，装作不经意地一跌，偎在他怀中。

    他的双手不知所措地悬在半空，连忙：“别抱我，上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