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学了很多西哲？”她问。

    “是大学时候遇到一个人才学的，我的法语也几乎是她教的。在那以前，我只对传统的旧学有好，一直跟着一位退休还乡的老先生学习经史。你还有印象吗？大约在你六岁的时候，我带你去了他的葬礼。”

    她承认，却嗅到另一丝不寻常：“大学那个人，又是谁？没听你说起过。”

    “她……”他常常叹一气，久纠结着是否该说。

    杳清楚自己果然踩到雷，连忙歉，并终止这段话。

    默然走过一段路，他才终于说：“她人在欧洲浪。留你以后不久，她跟着当时的丈夫去到法国。如今许久没联系了。”

    他十多年都不愿说的话，今日竟被轻而易举来，她一时哭笑不得。

    “抱歉，让你知这些。”见她陷沉默，他又开。

    她心知沉默会带来更多误会，只好笨拙地开试探：“你真是在意我的受才一直不说吗？如果是这样，我没有关系，倒不如说，希望你能告诉我。”

    “前年末的时候，她与我说，她在比利时结束了一段短暂的婚姻，或许不久会归国一趟，想来看你。但她失约了。”

    她径自走到池边，看两尾形硕的红鲤聚在如月的灯影底，豁然想通许多事，忍不住委屈：“原来你喜系，还诱骗有夫之妇。”

    他回想着往事，倚在仿古的漆栏边，自嘲一笑，“我是女儿。只是她愿意待我好。无论是读书、创作还是自己的家，什么事都与我说，完全不设防一般。”

    犹是他刻意说那样的话哄，她还是彻底想从这些话里逃走，迟疑着轻唤，“绍钤……”

    人意料的是，他竟自然而然地应，意态温柔地望她。

    “绍钤。”她难以置信地又唤一声。

    “别叫了，又不是孙悟空，你叫多少遍都收不了我。”

    “那我会闹。”她不屑瞥他一，，“回家吧。”

    闻言，他缓缓敛起笑意，谨慎无比地问：“或者，你想去家以外的地方吗？”

    “去哪？你要带我去开房？”她反问。

    他蓄地，“如你所见，我会毁了你，毁了你的家，你所有的容之地。从今往后，你将不再属于自己。哪怕你想退却，想回，我也会你将这条路走到底。我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