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楼剑眉轻扬，“输在本侯手上，不算你无能。”

    林槐将证供一张一张收好，霍危楼又问，“你可知王青甫要舍利，所谓何用？”

    霍危楼扬手，“拿纸笔来——”

    岳明全惨笑一声，“侯爷好手段。”

    岳明全摇，“不知，他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说，有时候罪臣甚至觉得，他上有不畏生死的大义之，只要他不想，任何人也撬不开他的嘴。”

    岳明全形摇摇坠，霍危楼叹了气，“既已说到了此，想来你也知了结果，事到如今，你一人的恶事，至少莫要连累家小，本侯知你有妻儿在沧州，你也不想连你的幼儿都被牵连在。”

    路柯珠儿一转便明白霍危楼之意，于是轻咳一声，用和王青甫极其相似的声音：“岳将军。”

    “不过……”岳明全望着霍危楼，“不过面对侯爷，还是不同，若今日主官为其他任何人，罪臣都不会如此轻易开。”

    岳明全浑被冷汗透，人亦似被走了所有力气，若是王青甫先松，那他此番乃是无奈之行，甚至不算不守义，可他只是愚蠢至极的了霍危楼设的，自己将当年之事尽数，尤其那把钥匙，如今便是想翻供也没了机会。

    这话颇有逢迎之，霍危楼却：“莫要污了‘大义’二字，倘若世间为恶者都要用大义来称，那镇西军中，那些为了戍守边城拚命杀敌的将士，又该如何形容？”

    岳明全骇了一，瞳都跟着颤了颤，分明是路柯的脸，可说话的声音却变成了王青甫的声音，这让岳明全觉得诡异非常，却也瞬间明白了适才之局，他素闻霍危楼手能人异士颇多，却没想到绣衣使的路柯竟能扮旁人之声。

    岳明全又是凄惨一笑，他咬牙闭眸，再睁时，底倒是多了几分坦然，“侯爷放心，以上所言，句句属实，官……不……罪臣，罪臣能与王青甫当堂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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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岳明全面上生了一丝戚然，他意识转眸看向窗外，仿佛想透过窗棂看看西北苍凉的漭夜，可他再也看不到了，等着他的是无数的堂审和牢狱，最终，他这条命，会在某个风平浪静之日，结束在断台上。

    适才纸笔只是戏，此刻，才是真的要写呈堂证供，岳明全拿笔的手都在颤抖，却不得不一个字一个字的，十分详实的将当年之事细细写来，他足足写了大半个时辰，等停笔的那一刻才忽然想起来，适才右厢书写的时间实在太短，可当时他心慌意，只顾着维持表面的镇定，又哪能注意到这些旁枝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