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楼拧着眉，半晌也未想清楚自己的心思。

    当局者迷。

    用早膳时，江面上雾气已散，爬上半空，金灿灿的明光洒满了整个楼船，明归澜昨日未挪动地方，今日也令人将他抬去了二楼楼台看江景，薄若幽有心令程蕴之来走动一二，可他却好似有所避讳似的，只在廊上站了站。

    福公公命人给程蕴之送来茶，在门笑盈盈的：“程先生也来转转吧，整日在屋里，实在是憋闷的很。”

    程蕴之掩着咳了一声，“劳烦公公费心了，在病弱，见不得风。”

    福公公看了看程蕴之，笑着应声走了。

    二楼东西两侧，皆有一片空置的楼台，一来船不许上太重，二来辟一块赏景之地，也能为船客们找些消遣，这是富沈家的楼船，自然得致才好。

    东侧楼台视野最是开阔，明归澜和霍轻泓到的时候，正看到玉班男男女女们在此练段，见他们来了众人纷纷退，只在不远的舱房传断续的吊嗓的唱声。

    霍轻泓便：“昨夜有人唱戏，你可听见了？”

    明归澜了，霍轻泓便：“也不知那第二人是谁，倒是比那第一人唱的妙些。”

    话音刚落，已有人从船舱廊中走来，“公说的，可是民女？”

    走来的正是柳慧娘。

    柳慧娘今日仍是一袭青裙裳，在这正月末的天气里，步态聘婷而来，好似一抹令人前一亮，她边走便唱，仍是昨夜那两句，霍轻泓底微亮一，面上却也不显得多么喜，当着自己人，他嬉笑怒骂颇为稚气，待当着外人到底有几分霍国公世的架。

    “倒真是你。”霍轻泓颌微扬问，“何名何？”

    柳慧娘福了福，“民女姓柳，名叫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