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柯抓了抓脑袋一笑，“姑娘不必担心我们，这寒不算什么。”说着告辞，当先快步退了。

    待回了三楼，便听见底舱房似有吵闹之声，想来是宋媚娘江之事闹的不愉快，不过吵闹很快平息来，闹了一整日的楼船，终于在漭漭夜之中安静了来。

    程蕴之脚不好，夜间亦未去听戏，可底的动静还是惊动了他，待薄若幽晚间来与他说话时，他便：“戏伶凭的便是嗓，嗓一倒，便什么都没了，无人欣赏，无人看重，生计都还是次要的，往后若再也不能登台，那才是要了命。”

    薄若幽叹了气，“宋大家竟然就那般当着众人去了，实在是有些意气用事了。”

    程蕴之摇了摇，“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此番也算死过一次了，吃了苦若能想开便无事了，若她这般名望的戏伶，这些年也攒够了家，后半辈总是能衣无忧的。”

    薄若幽想起宋媚娘登场时的段，当真是看得法功夫炉火纯青，只是上了年岁，嗓不堪用了，又还要一心争先，不由落得个不好看。所谓英雄末路，人迟暮，无外乎如此，而繁着锦时思危思退者却是极少数。

    想到宋媚娘那绝望模样，薄若幽莫名觉得她只怕不会轻易想开。

    她的担心在第二日一早变成了现实，用完早膳的她正要为程蕴之送饭，却被月娘堵在了一楼往二楼去的拐角，前两日还对薄若幽戒备非常的月娘，此刻却有些祈求的看着她，“，能帮帮我们吗？”

    薄若幽秀眉微蹙，“怎么了？”

    月娘底红彤彤的，“宋不太好，亦用不饭，亦用不汤药，我不知怎么办才好了，老爷不宋，其他人也迎踩低的……”

    薄若幽寻个了绣衣使给程蕴之送饭，自己跟着月娘去看宋媚娘，刚走到门，薄若幽便是一愣，宋媚娘住的地方，竟是月娘舱房隔，正是那夜她和霍危楼犹豫不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