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顿，连侧薄若幽都看向他，便见霍危楼：“若如实招供，本侯算你们自己投案认罪，本侯网开一面，可免除死罪减刑二等，月娘年纪尚幼，且非主犯，本侯可免她之罪，且为她脱了籍，若一切顺遂，你们将来还有团聚之机。”

    宋媚娘灰暗的眸一便亮了起来。

    霍危楼又，“隻给你一盏茶的功夫思量，若是不招，本侯自——”

    霍危楼话还未说完，宋媚娘已“噗通”一声跪了来。

    霍危楼停话，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宋媚娘呼急促，底五分犹疑五分动容，还未开，泪已簌簌而落，很快，她豁去似的重重磕了个。

    “侯爷，民女愿意招认。”

    满屋人悬着的心在此时落了地。

    霍危楼淡声：“说。”

    宋媚娘抬起来，泪已沾一脸，开之时，语声亦恢復成寻常清婉之声。

    “民女七岁上便了戏园，当时的师父见民女是个好苗，便对民女倾以授，民女幼时父母双亡，低微，本是去大人家婢女的，此番虽也是为为婢，却能习南戏唱演法，实觉是前世修来的福泽，当时，民女对老爷恩德，因此后来老爷要民女委，民女亦无分毫怨怼，且想着，老爷对民女也颇多怜，民女此生便伴在老爷侧便是。”

    “月娘是在民女初登台一年多怀上的，民女虽在戏台上得了满堂彩，可得知自己有，也觉颇为欣喜，可老爷却然大怒，因民女一旦有，便一年不能登台，这实在是坏了他的大计，他喜好南戏，更喜好令自己的戏班在江南独占鳌，民女本是他的台，却忽而销声匿迹一年，他岂能忍受？”

    “民女便是在那时寒了心，他本为民女备了胎之药，是民女死活不从才将孩保了来，他许是觉民女的确唱演的极好，便也准了，后来月娘生，民女养了两月，便又重新等了台，从那以后，民女替他赚的盆满钵满……”

    “后来戏园来了更多年轻的孩，民女那时已是心死，亦知他不会给民女名分，便隻一心教养月娘，亦收了许多徒弟，民女起先学戏隻为生计，后来，却觉南戏之，戏班但凡有些天分的，民女皆倾相授，隻盼唱南戏之人越来越多，听南戏者亦越来越多。而这些年里，但凡登台的女戏伶皆为他所占，却皆无名分，更有被他赠人发卖者。”

    “民女生而卑贱，边所见之人亦是贫苦之辈，这些本也算不得什么，可就在去岁仲秋之时，月娘试着唱了一者《鹊桥会》之后，民女竟然看见，他竞对月娘了那般神……”

    泪滴如雨而落，宋媚娘面上悲哭愤恨织，隻令旁观之人亦生动容。

    “那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他看不上戏伶所生之女，从未有将月娘认之意，民女不敢妄想，民女可以一辈隻月娘的和师父，民女亦愿让月娘一辈没有父亲，无父无母又如何，我们这些贫贱之人，光活去已费尽力气，旁的还敢多求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