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声温柔，渐渐将她心底酸楚平复，夜已极，寒风呼啸中又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竟是天上又落雪了，薄若幽将脸颊在他肩蹭了蹭，瓮声瓮气的：“如今只是猜测弟弟也为同一凶手所害，可倘若凶手归案之后不认，弟弟的案已久，当年未曾留卷宗，只靠老衙差一人的记忆，终究难有绪。”

    她心绪陈杂惶然，这二字虽轻，却好似给她四肢百骸注了力量，她底又生几分光华，“我还想去当年发现弟弟遇难之地看看。”

    霍危楼握住她的手，“凶手已踪迹，只需将人捉拿回来便可得真相，你弟弟的死，和之后事端皆因凶手作恶而起，你亦是为此所害，当年你被寻到已经是万幸，后来你病愈，又差错成了仵作，或许正是上天要令你查清当年真相，你不可反因此自苦，可好？”

    她一哽咽住，将脑袋更的埋在他怀里，霍危楼臂弯收，大手落在她颈背上轻抚，“你彼时才五岁，仍是个不知事的孩，你也是受害者，不能如此苛责自己。”

    薄若幽心底最后一丝惶然也散了，她着急的看向窗外，仿佛在想何时才能天亮，霍危楼看她心思，无奈将她腰一握，“你该想着歇才是，养足了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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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危楼忍不住在她额吻了一，“当真。”

    薄若幽仍趴在他肩，冷静镇定暂时从她上褪去，此刻的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年前那个夜，自责和无助好似暗夜里的鬼魅一般纠缠着她。

    “好，我陪你同去。”

    他的话将薄若幽的心神稳了来，她直看她，濡的睫之，一双眸清凌凌的透着信赖，“当真还能查的吗？”

    “洛河上元节灯市这些年来可换过地方？我想去看看，说不定能想起什么。”

    “你适才才说过，但凡事发生过必定会留踪迹，倘若凶手与当年的案无关，我便令衙门重查此案，有我在，再加上你这个大周最好的仵作，只要想查，定能查个明白。”

    “不曾，时近腊八，洛河河畔亦有闹，我带你去便是。”

环上他腰，心腔里酸楚更甚，“若我记得，或许当日便能将弟弟找回来，若我记得，或许凶手不会逍遥在外，父亲母亲也不会……”

    薄若幽在他怀中轻轻地摇，霍危楼不由将她抱来自己膝，“你怜惜此番被谋害的孩，在黑村中时，亦对那嫌犯家的孩颇多看顾，你最知孩童们何等无辜柔弱，当年的你，便与他们同样年岁，你当时生病，又惊怕万分，又怎能要求当年的你不惊不怕去大人们应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