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去唐俊生病房串门，时间对她来说一就过得快了起来。隔了一天黄熙又来了，不过这次并非又要审问她什么，而是要放她去的。江从芝开心之余，当然还有惊异，伯曼的事这么快就理好了？这黄熙自然不肯与她多说，只说知了她想回去打包房间里的行李，再将她关着也作用不大。江从芝知其中几分真假，但也欣然应了，他肯放人就是最好的。临走她也还不忘问他：“黄督察，我听你说过伯曼留了三间铺面给我？”

    黄熙轻轻勾一笑：“如今还在证，待事了了，我自会归还。”

    待事了了？且不说官官相护将那铺吞了去，单是时间上拖也能拖死她。

    “地契上已经是江小的名字，江小放心，这三间铺的收益和地段不值得有谁冒险去夺。”黄熙似是看她心中所想，淡淡补了一句，见她像是放心了，又：“若是有别的什么消息，希望江小及时告知，事早些结束，江小也好早些拿回地契。”

    听着他话里话外的威胁，江从芝脸僵了僵。自己若是给了他什么消息，只怕他尝到甜更不愿放手，还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告诉他。想着这三间铺短时间到不了自己手上，心中郁郁，凉凉瞥他一便匆匆离去。

    江从芝想不透伯曼的心思，她不明白为什么前脚还对她款款的男人，后脚就愿意以她为棋，当然她更想不通的是既然当她是棋，还特意挑选了三间地段不太好的铺。他若事真绝，大可以挑选一些别的有价值的东西留给她以坐实他和自己的关系。回满阁的路上正好经过一家剧院，剧院外写着大大的《金小玉》三个字，想起和伯曼在剧院心里不禁又赌上气来。还说次带她重看一遍呢，大话倒是会说。她将伯曼腹诽了个遍，后又觉得自己好笑，自己在心里念叨着他，指不定人家已经在国抱着洋妞玩了。她摇摇把心中的绪压，罢了，人都走了还想这么多作甚？

    而任谁也不会想到那个已经离开的国烟草商还在上海。德记码旺季时每月能有近千艘船停靠，其中大半是一周一班的商船，还有小半是两周一班的客，而伯曼就在这船与船之前每周一换，以便听上海的消息便益行动。

    船舱朝东，午正是背光的时候，从小窗洒来一些郁的光，给房间里罩上一层冷。张二站在门边，看着正抓着吊杆引向上的半男人，思量了一会儿，又把手中的照片放回衣服里准备转离开。

    “说。”后的男人趁着呼的空档低低声。

    张二顿了顿，颔首：“今日我让人去了趟报社拿了照片的底片。”

    话音刚落，地板上传来轻微的咚的一声，只见男人拿起椅背上的巾胡了上的汗搭在颈后，赤着脚走过来，气息微微有些，伸手：“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