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便是海商在去南洋售卖的同时，接南洋的单回来，给揽，揽作为中间人，拿着货单与订货的银元去百肆单，百肆据单定期货。

    一般来说，先走第一步，等这些海商积累一定人脉，有稳定的南洋售卖渠后，才能走第二步。

    穆少霖的意思是让宁晏先别急。

    宁晏却另有打算，她来到市舶司寻燕翎。

    市舶司的官员相继撤换后，朝廷新派了提督太监郑源坐镇市舶司，另调任两名提举过来，短时间又搭了一台班。这些人从未见过宁晏，只当她是燕翎心腹，每日见着燕翎格外照顾这位小宁大人，也都跟着礼敬三分。

    市舶司位于泉州南熏门，镇南门外，占地一百亩，门前矗立着一座的牌楼，上书写着“泉州市舶司”五个鎏金大字，前是厅堂衙署，后是仓库。

    正衙后面有东西两个跨院，东跨院给提督太监郑源留着，郑源本是司礼监的随堂太监，皇帝将他委派泉州，山路远，一时半会还没赶到。

    西跨院归燕翎，自燕翎以阁老份坐镇市舶司后，他便住在此，宁晏大多时候也跟着他在这边，只偶尔回一趟穆家。

    这一日回来，燕翎正在翻阅江南海防的卫所名录，见宁晏面疲惫，起将她扶至圈椅里坐定，又亲自给她倒茶，“今日去了何？怎么累成这样？”

    “遇到什么难了？”

    自宁晏参与开禁，她要置的事务反而比燕翎要繁杂许多，每日所见海商舶主少说数十人，偶有上百人，宁晏每每回来，皆是累得说不话，反倒是燕翎照顾她的时候多，私相与在京城已是大不相同。

    起先燕翎也舍不得她烦心，实在是宁晏百般央求，她打着穆家旗号，得海商信任，比起他这位阁老更得人心，燕翎不是那等狭隘之人，索任由妻施展拳脚。

    宁晏喝了一杯茶，和一些，与他，“我正有一事与你商议，你麾的那家钱庄可在泉州有分号？”

    “有...”燕翎很快明白了宁晏的意思，“你打算借钱给那些海商？”

    “是借给肆主。”宁晏眉目清澈，“让市舶司担保，咱们让利，以最低的利息借给百肆的肆主，让他们开坊动工。”

    燕翎听得噫哗眉一皱，“借给舶主与海商，银短时间能收回来，但借给百肆，你得考虑能不能收回成本，届时只会投去更多，若无银回本，钱庄何以为继？”

    燕翎的钱庄是有钱，可这钱比起朝廷开禁所需成本，乃是杯车薪，只有源源不断有银来，才能保证这泉是活的。

    宁晏在这时，幽幽一笑，轻轻拨一拨幽黯的灯芯，灯苗一蹿得老，将她底的灼光衬得熠亮人，“我只问你同不同意借，只要你同意，回本便是我的事。”

    “世，百肆才是我这次开禁的重中之重。”

    燕翎定定看着她，实在是好奇宁晏到底有什么招，能在短时间将百肆全开起来，且能回本。

    到了次日，宁晏便召集市舶司官员，提要先倾斜百肆肆主，把百家厂先开起来。

    此举得到市舶司所有官员的烈反对，不仅如此，就是上百名海商与舶主闻讯赶来，纷纷恳求市舶司把银借给他们。

    “小宁大人在什么，这是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