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只是路过

    卫琬料想到里面可能坐了一个人，但是却没有料想到坐的还是个熟人。

    她晃一见殷霆就坐在窗时，不由愣了愣，想收住动作也已经来不及了，最后竟不受控制地跌他的怀里，还好巧不巧地跨坐在了他的腰上……

    殷霆抬时，看见的是她一火红嫁衣铺在他的膝上，窗外的光线丝丝缕缕地匀来，落在她白瓷般的脸上，额前的金玉珠帘像落一样颤，珠帘后是眉如画、朱绝艳。

    卫琬自己也很意外，一时顿住。

    车里的空气仿佛都跟着凝固了去。

    她没想到会和殷霆在此时此刻打照面，更没有想到会与他离得这么近。

    彼时殷霆靠在车上，她则双手扶在他的肩上，因是坐在他的腰上卫琬正好与他齐平，两人鼻尖几乎相抵，呼错落缠。

    她第一次碰到他整齐的衣袍，即使是在炎的夏季，也丝丝泛着凉意，和幽幽的檀香。

    两人皆是不动声。

    车的车辙声咕噜噜地往前，将时间拉，又放慢。慢到湛蓝的天空上几朵白云不曾挪动过足迹，日光倾斜洒满在窗前；慢到树上的蝉声不曾断过，稀里哗啦汇成一片。

    前前后后的锦衣卫护送着，跟什么都没发生什么也没看见似的。

    殷霆看着她，良久：“不是嫁人么，却嫁到我这来了？”

    他的声音温醇好听至极，面对卫琬突然翻他的车里来，寻常得就像半路萍相逢顺带捎了个路人一般。

    卫琬回了回神，则更是轻车熟路地，毫不窘迫，掀了掀嫁衣裙角淡定从容地从殷霆上来，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衣襟，捋了捋耳鬓的碎发，风轻云淡：“啊，半路突然想起今天还要去给蔡夫人复诊，所以可能这婚结不成了。”

    她顺手摘上沉重的步摇金冠，又挽了挽脑后青丝，歪看向殷霆，：“殷都督顺路吗？”

    女皆把成亲看终大事，而视婚嫁如同儿戏的，大概就只有卫琬了。这件事在她里，就如同过家家一般随便。

    从十字路到蔡府，路上平平顺顺。除非谁脑有坑才会来拦殷霆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