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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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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真是她太猖狂,竟连夫人的丫鬟都敢打,也不看看是谁的人, 这府上又是谁事。她是将军的娘,可不是人家夫人的娘,将军一个男人,怎么会搭理后院的事?午待薛宜宁闲来时,玉溪和薛宜宁说:“刚刚我去厨房,见到如意, 她特地等在路上和我一起走, 夸我胭脂好看, 问我在哪儿买的, 说她也要去买。”薛宜宁没说话,清问:“你怎么回的她?”玉溪轻哼:“我说这个贵,她舍不得,我是因为夫人每月专门给一份脂粉钱,我才有钱买。”清笑了起来:“那她估计气死了。”玉溪恨声:“就是要气死她!”薛宜宁的陪嫁丫鬟,每月除月银外,还有一份她自己钱补的换季新衣钱,以及每月一份脂粉钱,这是骆家丫鬟没有的,玉溪不喜如意,所以存心炫耀。薛宜宁也轻笑一,然后提醒:“刺她一两句没什么,但你们也须记着,不可成为一个周嬷嬷。这次我偏袒玉溪,是因错确实在周嬷嬷,次若错在你们,我也要重罚你们来服众的。”玉溪与清连忙称是,承诺在府上一定谦恭谨慎,小心行事。没一会儿,有婆到金福院递话,说是外面有个丫求见夫人,自称叫松月。薛宜宁让玉溪去将人带来,两人在房中见面。见了薛宜宁,松月在她面前跪,一时间泪如落珠:“姑娘,对不起……”薛宜宁知她为何这样说,心中悲怆,却又撑着挤一丝笑意来:“快起来吧,说什么对不起,我知你要嫁人了,这是喜事。”松月仍没起,只是哭泣:“戚说,我们是罪人,对不起姑娘和世……可是,我们都怕死……”薛宜宁脸上还留着笑,但想起那个人,里却忍不住,最后看着松月:“你忘了,我已经嫁人了,你不该叫我姑娘,而是夫人,将军府的骆夫人。”松月缓缓抬,看向她的脸。姑娘仍像未嫁时那样貌,却又好像变了很多,从前的她是明艳的,是悄丽的,现在是端庄,沉静,温婉,也少了许多生机,就像容貌未变,但心却一老了十岁一样。她的意思是,她也不再是薛姑娘,而是骆夫人了。她也背叛了裴世,他们所有人,都向新朝投诚,只留了裴世一人。松月的心里的确好受了一些,尽她明白薛宜宁就是存心安自己,要让她心里好受一。姑娘真的是天底最善良的人……戚说,最终裴世还是逃走了,他们并不知他到底是如何逃走的,也不知是不是和姑娘有关,但从此之后,无论戚还是嫁给戚的她,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姑娘。薛宜宁这时说:“原本,我该送你嫁的,但现在你我已不是主仆,我就送你一份嫁妆吧。”说完,让清拿来钱匣,包了两锭银,又将自己手上的镯来,放在了一起,让清递给她。“你以后就是自由了,与戚一起,同甘共苦,白偕老,他待你真心,你也要好好对他,其他的事,就不要想了。“你们不过是,自尚且不保,那些王朝迭代的事,与你们也不相,所以,一切都不要往心里去。”薛宜宁轻轻。松月泪如雨,泣不成声,只是一个劲地哭,想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来。直到最后要离开了,才结结实实给她磕了三个,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戚。她走后,薛宜宁坐在榻边久久不语。连自己都另嫁他人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怪戚背叛裴隽,怪松月与戚选择新的路?该自愧的是她,是薛家,旁人都可以投诚,他们不可以,因为他们是大越的臣,吃着大越的俸禄。戚不再是平南王府护卫,而是飞鹰卫指挥使,她不再是薛宜宁,而是骆夫人。他们所有人都在离开,没有别。远方,只有他一人了。坐了许久,她起,拿了钥匙,亲自去库房将自己那张琴抱了来。鸣玉为造琴世家雷家所造,墨中透红,漆光锃亮,一世,便举世闻名。古琴大家司徒缨对它极其钟,到老了,看重她的琴技,收她了几日关门弟,并在临终前将琴赠给了她。他说,他有一曲《与君别》,弹了好几年没弹好,再想弹,已经没时间了,只能将曲给她去弹。但自师父去世后,京城就被攻破了,她与裴隽就分开了,嫁了骆家。然后,便是两年多的时间没有碰琴,唯一一次碰,还是为了讨好公主。她替自己羞愧。江北上归舟,再见江南岸。江北江南几度秋,梦里朱颜换。人是岭云,聚散天谁。君似孤云何归,我似离群雁。将琴抱至房中窗前,她坐在琴旁,突然就拨动琴弦弹起来。琴声响起,初时幽怨,随后便是厚绵,最后琴音渐快,似大雨轰然一声落茫茫大地,无数的音律一同响起,激昂而悲怆,她将手指拨挑得飞快,所有的抑郁与愁绪都付诸指尖。这一只曲极,玉溪与清都停了手中的事,在旁边静静听着,看她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