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宜宁推辞不过，便由她送着一去。路上，陈凤芝又邀她三日后去西羌人聚集的草原上骑。薛宜宁没上答应，但也没拒绝。她实在看不透陈凤芝，不知她要什么。此时走到园一张石桌旁，看见一名女在桌上画画。这西羌王府都是穿着西羌服的西羌人，此时乍然见到一名着汉人服饰的女，又在画画，确实让人意外。那女回过来，朝陈凤芝：“郡主。”说完，看向薛宜宁，笑：“这便是镇国大将军家的夫人吧，果真是天人之姿。”随后朝她施了一礼。陈凤芝说：“这是我旁女官，是汉人。”薛宜宁因为刻意熟悉过西羌王府，这时便想起了她是谁，回：“可是王府起居舍人封姑娘？”陈凤芝有个亲信，名封娴，在王府中任起居舍人，琴弹得好，也能诗会画，极赋才学。封娴说：“正是，没想到夫人竟连我也知。”说完问她：“夫人看看我这幅画画得如何？”薛宜宁将她的画看了一，是一幅风俗画，画得倒是惟妙惟肖，十分有趣。“封姑娘的画，笔细致，山飘逸，人神形俱备，有尹千言之风韵，不输许多名家之手。”她说。封娴笑：“夫人果真厉害，我最喜的画师便是尹千言。”说完，她将那幅画拿起，看向她：“今日见了夫人喜，上却没带什么合适的东西，这幅画便送给夫人，改日有机会，定要听听夫人的琴。”薛宜宁觉得这封娴才是她原本想象的西羌王府中封娴的样，收起画，向她谢后离开。回到车上，薛宜宁将手上的画打开，心想这封娴竟是个率之人，刚画的画，随手就相赠。其实对这画的评价，她刚才只说了一半。在她看来，这幅画是很奇怪的。画上是一艘船，行在山间，船站着两人，一男一女，女正拿袖掩而笑，男在拿弹弓岸边树枝上一只鸟，那鸟护着巢，正与一只黑大鸟对峙，全然未发觉后的危险。山与人都画得好，就是构图十分奇怪，该留白的地方画满了景致，该细细刻画的地方又留了白，疏密十分混，普通人看不来，只觉得这画不那么好看，但懂画的人就知，这几乎是新手才会犯的错。封娴的画技，竟这么不一致么？刘小杏见她一直盯着画，问她：“夫人，这画怎么了？”薛宜宁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来。她看到一奇怪的地方。那船上的妙龄女，掩而笑的袖多了一笔黑，竟像是垂的胡须一样。可这是女，怎会胡须呢？她想，莫非是张黑面纱？但不像，怎么看都更像胡须。难不成这女人还是个男扮女装？心里这样想着，薛宜宁先是想笑，随后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陈凤芝面前受到的那不适、压迫，来自于哪里。那是一女人面对男人的直觉，一因力、别上的弱势而有的自我保护意识。陈凤芝并不像个女人。她看她的睛，对她容貌和的夸赞，以及劝酒的态度等等，都让她觉得受压迫，有危机意识。陈凤芝对她的态度，就像一个男人垂涎女人时的态度。所以，莫非陈凤芝是男扮女装？薛宜宁觉得匪夷所思。可意识到这，再看这画，她就有一骨悚然的觉，这女用袖掩的样，看着是笑，但何尝不是有心隐藏自己上的胡须呢？所以她就是个男人！封娴送她画，不是随意送的，是要告诉她什么事！她立刻又仔细看画，将目光投向那指代不明，但又十分关键的两只鸟上。那只黑大鸟，看着像一只乌鸦。而那只护巢的鸟……这时薛宜宁突然明白过来，乌鸦是乌桓，护巢的鸟是云雀，这是骆晋云。而那船上两人，女人代表西羌郡主，男人……男人手里拿着弹弓，在他脚，还画了一包石，石旁边，落了一黑羽。南方多，这艘船也是自南往西在行，所以男人代表南越，石代表石荣，船上掉落的黑羽代表……西羌、南越、石荣，这同一条船上的三者与乌桓有勾结，他们在一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