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方才的语气，不是这样，我不是你们的儿。所以……我到底是谁？”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些微微的颤抖，是捕捉到希望的期盼，也是对未知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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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这个模样，窦承一双凌厉的鹰目也染上红，他攥拳，起走到谢谌的跟前，咚得一声跪在地上。织锦也跟着跪在他的后，早已泣不成声。谢谌怔住，忘了伸手去扶。其实早该猜到的，窦承夫妇对他并不是讨好、补偿，更是另一虔敬、顺从。那不是对于晚辈的态度，更像是……窦承说了他心里的答案，“你是慧贤皇后留的唯一血脉，是今上的真正嫡。”慧贤皇后的血脉……谢谌瞳孔猛然一颤。所以，他才见不得自己去跪拜太。以至于在太第一次到窦府的时候，织锦特意来寻他，就是不想让他和太碰面。原本的尊卑颠倒，他们怎能接受？从前的怀疑和猜测在答案面前，瞬间捋成一条笔直的线。一桩桩，一件件，谢谌由今回溯，想到他和织锦见到的第一面，那喜的姿态，分明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庆幸。所以，他本是要死的么?谢谌如此想着，便也忍不住问声，那一瞬间，他分明在窦承底看见一抹戾。窦承不再避讳，“该死的是他们。”二十年前。先帝的三个嫡争抢皇位，最后落得三败俱伤，为稳固朝廷基，先帝扶持庶宋温，为她娶了苗家大小苗繁映为正妻，并把他原本的心上人林奉云，远嫁到了襄州蒋家。但是宋温对于苗氏并无任何男女之，直到后来宋温登基，对于苗氏的态度才终于有了些许的缓和。可这样平静的日没过多久，宋温便再度遇上了林奉云，就算群臣劝谏，也要将她重新纳回后。苗氏正有，听到这件事后，惊厥之早产生嫡，正是谢谌。这些旧事，说是皇室密辛，实际上在民间传得人尽皆知。谢谌就算不关注这些事，也曾听过这些一些议论。苗皇后生皇的时候，林氏那边也被发现有，且不是皇上的，而是她前任夫婿的孩。可即便如此，皇帝心中的天平依旧没有倾斜向苗繁映。苗氏一族因此不满，联和众朝臣，上书迫皇帝赐死林氏。苗氏百年氏族，家大业大，朝中势力亦是枝繁叶茂，不容小觑。可他们却忘了，宋温再温和，却终究是皇帝。手中权力不容任何人威胁。一场动之后，苗家被连起，面皇后自戕于中，刚生没多久的皇也被一把火烧死。临死之前，这位皇甚至没有取名字。因为苗家谋反叛，被满门抄斩，以至于后来民间议论，再提到这位皇的时候，都静悄悄地背着人。仿佛说一句话，都能尝到十几年前的血腥味。谢谌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窦府，回到廷安侯府之后，也浑浑噩噩的，仿佛陷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他在房中闷了三天，等到第四日，临近黄昏时，他才换了一外的常服，但是谁也没告诉，就连最亲近的荆都没有带，自己一个人悄悄到了鹊云巷。织锦说，她脸上这伤疤就是抱他时，摔在小路上被划到的。他问是在哪，织锦说，是鹊云巷。鹊云巷在城南，虽然看上去偏僻安静，实际上前面街上坐落的都是皇亲国戚的宅院府邸，只不过都是些不得的公主郡王罢了。他如今是在南巷，拐上北巷，是去往窦府后门的近路。谢谌走在安静的巷里，远远望去，能隐约瞧见一角琉璃塔尖。纵使没有过大，他也知，那是凤和塔，林皇后三十岁生辰时，皇帝为她祈福修建的。那是整个京城最的一幢建筑，只要在城，无论在哪个方向，都能看到塔尖。每年七夕节，除了拜织女逛庙会，年轻的男女还会向凤和塔的方向祈求，让自己日后的婚姻，也能如帝后一般和恩。往日见到如此景象，谢谌只会不以为然。可原来，那华丽的琉璃塔，就是对他存在于世的最大嘲讽。谢谌无意识抬手，拂过墙面，指腹在粝的墙上一红痕，可他不觉得痛，反而变掌为拳，咚得一声锤在墙上。四骨节血一片模糊，院墙里垂落的桃枝叶被他的力气带得摇晃，几片飘落，掉在他的手背上。不知为何，谢谌忽然想到他与宋善宁并行回公主府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