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个江湖人正被追杀，不由分说要船夫载了他一程, 结果船行到一半那个江湖人的仇人追了上来, 两方打起来后也顾不上别的，船就这么沉了，连同船夫一起。询问老妪的那个江湖人目光颤动。这颤动并不是因为船夫母的凄惨遭遇，或者说并不全是因为如此, 作为一个混江湖的人, 再惨的事他都见过不少，他之所以颤动, 是因为在听到这个故事后, 他意识地回想了一自己曾遇到过这样的事吗？曾被仇家追杀的时候肆无忌惮地牵扯到无辜的人吗？——更可怕的是，他不记得了。在被仇家追杀逃窜的时候, 他掀翻过别人的摊来阻挡仇家脚步, 他拜托过无辜稚童给仇家指相反的路, 闯过百姓家中躲藏……他似乎从未想过，在把这些无关的人牵扯来之后，他们后来又怎么样了？好的也许只是一个过客，坏的呢？会不会因此害他们被仇家迁怒？几乎在场所有的江湖人都忍不住回想，自己有没有过这个‘被追杀的江湖人’，又是否曾遇到这样一个‘船夫’？他们渐渐避开了老妪的目光。最后老妪并没有在这大牢里找到杀了自己儿的凶手，失望地被谛听带着离开，走一段距离了大牢里的江湖人还能听到老妪的声音如泣如诉地传来，“大人，大人，您再帮老婆找找凶手吧，求您了，若是找不到凶手，老婆该如何去见我那可怜的儿啊——”那谛听则是说，“老人家，请放心，朝廷会还您一个公的。”大牢里的江湖人脸苍白。但这还只是第一个，后面还有丢了孩的人、有妇人、有男、有老人、有小孩，还有人状告江湖人冤杀好官，听信一面之词杀害了为民事的好官，那一镇受过好官恩惠的百姓写了万民诉状为好官伸冤……第一天，尚且还有些良心的江湖人良心开始难安。第二天，他们为此羞愧、动容，羞于见到这些百姓，在百姓来时躲到了远。第三日，他们的信念渐渐开始动摇，开始怀疑自己过的一切。“我辈练功学武，究竟所谓何事啊？”一个年纪不大，不过是初茅庐刚江湖的少年人红着睛颤声问，看向别人，问这些江湖里的名的前辈大侠，也问自己。“我以为我所作所为都是在锄扶弱，行侠仗义，为何在他们中却是如此……”前辈与大侠们没有人回答他，这个少年侠客彷徨茫然地左顾右看，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木人一样守着大牢的谛听。“难我们所有人，都是错的吗？”那个被问到上的谛听想到指挥使皇后娘娘说过的话，面无表地给了反应，“知一件案定案需要走多少程吗？”少年侠客迟疑地摇了摇。“首先是衙门调查，捉拿凶手，等到抓住凶手后找到真相后还要对簿公堂，给人申辩的机会。在然后是由大理寺定罪，在这个过程中大理寺也还要再审一遍。哪怕是这样，为了防止冤假错案的产生，还给了所有人在行刑前击鼓鸣冤的机会——就算是朝廷办案都要走这么多程序，生怕误杀了一个无辜的人，你们武林人士听信几个人的话就给人定罪杀人，难觉的自己断案如神一定不会杀错吗？”这个谛听平静地说这些话。一些江湖人讪讪的撇过去，觉得这说的就是自己。此时这些江湖人的心态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至少没有之前那么抗拒朝廷，觉得自己被抓可委屈，朝廷可狡猾了，在见过这些百姓，又稍微站在朝廷的立场上想了想之后，他们抓人好像确实是有些理的。但是被想要帮助的百姓这样当害虫与暴徒看待，实在是让不少怀揣着大侠梦江湖的人大受打击。“几日有人归顺吗？”谛听院里，皇后问。“回指挥使大人，从午时开始，依次有十四人愿意帮朝廷事还债，他们从牢里来后说要先修书一封给师门，告知况。”安临满意地，吩咐，“拦他们的信，对江湖门派的计划照常。”笑话，大牢里的这一波免费劳动力她要，还在赶来路上的外卖她也要，一个都别想跑。与此同时，被托任务查明石不转一案的李笙也已经逐渐与崔引玉、白逐风接近了白逐风安置石不转的地方。在这赶路的途中，李笙与白逐风熟悉一起来后产生过一段对话。“白兄，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能问你一吗？”趁着停休息让的时间，李笙忍不住开问。“你说。”白逐风靠在树上，把手枕在脑后，目光落在空中，像是在遥遥望着远方不知名的地方。李笙咽了，“就是，白兄你一开始是为什么会想到让朝廷来破这个案啊？你们江湖人一般不是都不相信朝廷的吗？”崔引玉飞快地看了李笙一，又看了看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