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会儿茶，等到屋中的学生都能静心来的时候才放茶，开，“乡试结果未，但是无论是有没有考上举人，既然已经结束了，那结果就已经定了。这些日书塾已经走了百余人了，你们剩的四十人既然留来了，那心里也应该都有数。乡试能考上的明年四月就要去琼安参加会试，没考上的也都是准备明年继续考的，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让你们多想了，都收收心。”“是，先生。”众学齐声回答。夫接着就开始上起课来。巧的是，满山与良乡县离得不远，满山发生的事也在这几个月陆陆续续传了来，夫挑了满山徭役政策改变一事在今天的课上说了说，完了之后让学们据满山徭役改革这件事写一篇文章，浅谈一自己对此事的看法，以及分析利弊。不是在哪里朝代，只要想考公务员，那都是少不了要考时政的，策问也会涉及不少时政问题。倪惊澜沉心，笔尖微纸张，随着夫的讲述仿佛亲来到了满山，逐条逐例地思考起这场徭役政策的改变对百姓的意义。徭役同工吗……即使是不通政治不曾读过书的百姓，看到这个政策的时候也能直观地受到这个政策对他们的好，但是对国家呢？承担得起这个改变的动吗？这必定是一笔不小的支，他们会想什么办法从其他地方找回来？是福是祸都还不好说。时间渐渐过去，今日的课业结束之后，倪惊澜收拾好自己的书袋笔袋准备回家，这时候一个同窗鬼鬼祟祟地凑过来，“惊澜，等会儿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倪惊澜用书袋把同窗凑过来的脸挡开，一也不客气，“郭来，你别像上次那样惹事还要带上我，我可不想跟你一起被夫揪去说。”“不是不是！这次真不是！”郭来一脸被冤枉的委屈，“我这次真的是有正经事啊，惊澜兄，你应该也知前几个月朝廷派人来在咱们良乡建一个学堂吧，叫民学的那个……现在都已经建好了，十日前我听我娘说那民学好像在到招夫去讲学，我就想要不去看看能不能试试，仔细我这回乡试大抵也过不了，再考也没多大希望，不如直接找个活，当夫也不算白学了这么多年。”“你，讲学？”倪惊澜的神有些古怪起来，“你怎么会想到去当夫的？你还好吧，要不去医馆看看？”就差直接说你脑没问题吧，别误人弟了。郭来摆摆手，“你想什么呢？我这当然不是去教考科举的人啊，我哪有这本事，就是吧……那个民学有不大一样，它要找的夫也不全是咱们夫那学识的，我听说那民学要收很多十来岁的小孩，以前没有识过字的也有很多，我就想着，我教不了大学问，当时教小孩认个字还是能的吧？就算人家不要我，那我也能看看人家需不需要抄书。”“哎呀不说了，惊澜你就说你去不去吧？好歹兄弟一场给我壮个胆嘛！”倪惊澜若有所思。本来倪惊澜已经不像和郭来这个不主动还是被动都很会惹事的同窗一起去了，但是偏偏听着郭来的话，倪惊澜对这个听起来十分独特的民学升起了几分兴趣，最后也就同意了。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民学的位置和他们书塾恰好是隔着县衙在一条线上，看着十分规整，青瓦白墙，整个书院院比他们那个学生最多时也就一百五六十人的书塾大得多了，甚至比县衙都大些，东西南北都各有一扇大门，大门上方的牌匾上写着有力的‘民学’二字，门旁边的石匾上则是写着[良乡民学，建于永辰二年]。站在民学门的郭来抬仰望的门框，嘴都惊讶地张成了一个。“居然会这么大，这一片走过来的墙里面都是属于民学的吗，国监也不过如此了吧？”他喃喃。倪惊澜则是走一步，看到民学外面的墙上贴着一张告示。告示上写着民学不收束脩，凡七岁以上十八岁以孩童皆可学，学后晌晚皆由民学cao办——如果说这些也就算了，这张告示上竟然还特意在孩童上标明了不分男女，此外还有一列的规则说明，说民学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年考，凡在年考中取得第一名的学可以免去家中五十亩地一岁的地税，第二第三也有奖励家禽家畜之类的。奖励上可以说十分接地气也很实在了。郭来看完之后都倒了一凉气，“一岁的地税啊！这都能算是个小举人了吧，考不上举人我都想来这边考了。”倪惊澜“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不分男女’几个字上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