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曾借地泉疗伤的父亲，自然也永无机会再在那岛上，以至于终始相错，参商永隔……叶渺心黯然，问，“那母亲又是怎么回事？”

    顾秀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她自己要留在岛上，我怎么知？”

    叶渺叹，“你还在生她的气？”

    顾秀，“叶说她是通灵者，那话也的确没有错。”

    “支别岛的雪狼只有通灵者能驯服，故支别岛每一任狼王接，用的都是只能在通灵者之间传承的契约，一旦接受了这个契约，就终困于岛上不能离开，连死也不能，否则就是魂飞魄散，再也不能转生。当初狼王不曾杀她，就是因为通灵者难得，而母亲答应了只要顺利生产，就将一血心甘愿地献。老狼王早就想要一副真正的归葬，好让魂灵转世，哪怕是为此而死也不足惜，便姑且留了她。她筹谋数月，一击必杀，而就在杀了老狼王的那天晚上，狼王将契约和红莲藏的秘密给了她。她本可以退步，却还是接受了这份传承，而为人的叶伊从此便死，只余那个雪狼女王了。”

    她说完这一篇，见阿渺眉宇间浮上一层淡淡的哀伤神，心中柔。她少不更事的时候也想念过自己的母亲，不过如今看来，她这辈唯一过的好事，就是生了阿渺。

    叶渺过了片刻，方才收拢起思绪，轻声，“你早就知这些了？”

    顾秀便从床边的小柜中拉个屉，伸手去不知拨了什么机关，从屉上掉来一个纹饰的螺钿漆盒来，八角四足，铜扣开合。顾秀将那盒盖向上一掀，从里面取一迭信。

    叶渺怔，“这是——”

    “我八岁的时候随父亲去顾园，在他书房里看见的。”顾秀从中了一封递给她，落款写的是明懿，看墨总也有一二十年，“只不过不是私拆，父亲说昼影堂的法阵坏了，不巧又了一场雨，书房里东西旧了容易生虫，让我去帮忙晒一晒。我看见了这个，就问他是怎么回事，那时候他正为找不到你发愁，愁得夜里也睡不好。我听过那些事，请扶乩占了一回，卜辞上说你在北海，我就劝他去幽涉散散心。”

    她慢慢将那封信看过，明先生的字要更些，许是年轻时所写，笔致比后来潇洒随意得多，写的是：

    明台见信如晤，

    余自去岁九月珞岭访梅鹤去，世间事荒疏久矣。兄及孟宗东海归来，一切无恙乎？萋萋产日将近，懿同大礼恭待多时矣。

    懿书

    明台兄见信如晤，

    惊闻萋萋之事，悲哉痛哉，一别三月，焜黄叶衰。天反复，曷以其无常！懿即日往幽涉去，万望珍重。

    懿顿首顿首

    明台安启，

    来信俱悉，秀儿之名甚好，无需再改。余观兄言语萧索，似有轻生之意。此诚错之极矣。今萋萋死因迷离，敌友未分，君作此丧态，其亲者痛而仇者快乎？京城风雨激，宜早谋路，君务明哲保，不可妄动，余死不足惜，然萋萋骨血，惟赖兄矣。

    懿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