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渺跟在后面，见两人说说笑笑走了去，却是心不在焉，趁着卫珂不注意，偷偷挪步到了栏杆前，抻着向前望了一圈，见台上艳女清歌，隐隐有琴声传来，帘后影影绰绰的似乎有个白衣人，多半就是顾秀，心中只是忧虑起施眉生那。

    顾秀自然没走，她替梅盈弹完了琴，就准备收拾了东西告别。此行虽没追到凉月珠，但痛痛快快打了几架，又捉到了盗匪，也算划得来。谁料刚从后台一来，就被一个喝得半醉的锦衣男堵住了，上来就抱住她一通胡言语，要不是顾秀闪躲得快，险些连琴都给他撅折了，当即清声叱，“你是什么人？跑到后台来什么？”

    那少女形婀娜，正是梅盈，只见她款款走至场中，先向顾秀一礼谢过，转向愣在原地的冯晟，“这是我一位朋友，今日代我弹琴，公既然是来找我的，还请放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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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秀看她一，站在原地不动。梅盈知她武艺，不惧于人，当微微一笑，转过来对冯晟，“这一月来，承蒙冯公关照，在盈儿上了这些钱财。”她伸手一拂，旁边侍女就碰了银盘过来，上面杂放着珠钗玉镯，丽几迷眩人。冯晟见状，已然觉得不对，“你要什么？”

    叶渺侧耳听着，里面那位冯公骂人的仗势已然从“你大爷我给你了多少钱”数落到了“狗娘养的婊无无义杨”，间或杂着几声瓷盏碎裂的声音和女的哭叫声。这就算没有她在沉璧桥闹来的事端，施眉生恐怕也非来不可了，也不知顾秀走了没有。

    然而场中杂喧嚷，看闹的围了一圈，她一个女又如何分得开人群。正当此时，二楼后面忽而走来个纤细的影，清声，“冯晟，你住手——”

    这女郎正是罗胭，顾籍这边刚刚和卫珂搭上话，虽方才被这罗胭姑娘言相求，用言语住才不得已应付了几句，却又懒得为此和冯氏起冲突了，只笑，“不是什么大事，冯公为盈妹妹争风吃醋，那不是好事么。”

    卫珂，“玉珂之珂。”

    这边，罗胭换了舞衣，去顾籍跟前好言相求无果，心只是叹了气。求助顾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恩客大都份贵重，又有几人肯为她们这些青楼女的。见场中愈发闹起来，匆忙赶了过去。彼时顾秀正被众人围在中间，因面纱未去，罗胭只当这是梅盈，心中更为焦灼，扬声唤，“冯公，冯公！”

    顾秀只觉发麻，她答应替梅盈来弹曲，可没说还要还债！手边无刀无剑，术法轻易不能动用，免得被人看来路。若要用拳脚，这衣裳也是碍事透了。那冯晟见顾秀只是周旋躲闪，心中怒意渐起，转破大骂起来。

    那人却是充耳不闻，只是追着她跑，“盈儿，你想得我好苦——”又转喝令几个手，“都给我围住了，今天绝不许盈姑娘跑去，谁敢放人”

    三人各怀心事，过了一晌，歌舞渐渐停了，歌姬在面谢了客，便该请诸位客人去。叶渺至此心中方稍稍安定，跟着卫珂走了去，刚到一楼台阶，就听见里面骤然闹将起来，一个杏红衫的貌女郎快步走到顾籍前来，“顾公，那冯公已经在里面闹开了……”

    冯晟听她这话中大有余地，登时喜动颜，“好说，好说，来人，送这位姑娘去。”

    那边顾籍笑，“先前听闻姑娘芳名，却不知是哪个珂？”

    梅盈朝人群外远远一望，见罗胭姊姊正奋力朝她这边来，心中温柔，那个念也愈发明晰起来。说到底，冯晟痴缠于她，只是为了这一副她将这一盘珠宝推到冯晟面前，从袖中掣一柄镶满宝石的短刀来，用那双从来纤温柔的手握住了，向脸上就是用力一划——

    顾籍因笑，“原来如此，是籍唐突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