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渺问，“你这一番话，是为帝国天计，还是为你的不世功业计？顾秀，苍生涂涂，天何辜？你当初造反，宣战西海，可也曾想过天人？若以天论，又何须分南北？我叶家难不是天人？为何他们却要为你的千秋功业前仆后继，却连姓名都不得留存？这天究竟是昭昭天日之，还是首相大人只手遮天之？”

    她一气说完这句话，陡然觉得五脏腑都收起来，前如遭重击，骤然昏了过去。秦清溪连忙接住她，目光在三人上快速巡视一圈，落到了静静坐着的叶渺上，方开，就被叶渺截住了，那人似乎是叹了一声，“只是昏睡咒而已，秦大人送她回去吧。”

    昆盈低应是，叶渺散淡，“安雀带着阿英回来了么？你们三个分三路，将族中散布在东南，西南，京中的所有修士，照先前预计的方案全数连夜召回，撤往冰原界碑后。守山大阵不能撤走的修士，一律结成阵法，东南军如敢攻，就和他们玉石俱焚。”

    “我何曾是为了我自己！”顾秀截断她的话，神态凌厉，“帝国连年灾荒，收成一再锐减，若不引红莲灵脉，就是国亡人灭之时！修真界与帝国同天共，焉能免此池鱼之患？”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今晚之后，你将不再会有任何杀我的可能。”

    卫仪领命退，而顾秀依旧静静伫立在溶月斋的篱前，久久不曾推门而，她仿佛能看到微风拂过小院，满树梨簌簌如雪飘落，恍惚仍见那年树风里的悠悠笑语。

    “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我的那些相互平衡的布局会在你这里用上，阿渺。”

    卷·满风百事非  完。

    “很好，阿渺，”顾秀缓缓笑起来，“现在我们终于都知彼此的底线是什么了。”

    卫仪很聪明，她从来不会在这些事上多言。顾秀心中冒这样一个念，却跟着倏尔想起了她初初决定对付叶渺时，闻讯而来在溶月斋跪了三日三夜哭求的苏恰。苏恰不懂这些政事，从来只有一副死脑，如果她有的选择，难还会这么？

    “你不必和我妄论天，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方家一月之前就已经把请战的折递到了我的案，朝中现在又多少排外党？自从红莲计划首年延期之后，有多少人想把修士赶回去？你如果还是想杀了我，那就请自便。”

    “责罚你什么？”叶渺笑起来，“你没有听见方才首相大人说的？她若一死，朝中势力必成山林立，我等更无机会息。”

    旁边，卫仪已经念完了信中的容，和她所料虽然不能说是全然一致，倒也可以有七八分压中。顾秀轻轻一笑，“传我命令，东南军中先后调六千人，分两批前往冰原，追杀叶渺。”

    叶渺坦言，“我知。不过快刀斩麻，况且我也未必就真的能杀了你。”

    顾秀无言地看着她。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帝国203年，距离叶帅挂印离去，修真界撤帝国全境已然过去了整整一年。风拂过江北枯竭的灵脉和破落的小城，也过繁华依旧的京都，溶月斋的梨再一次开放，树却已然没有曾经并肩而立的影。

已经冷静来了，她看着叶渺，缓缓，“你知杀了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卫仪为之一凛，顾秀续，“不必告诉他们原因，也不必告诉那些人他们要追杀谁，去吧。”

    这日是大朝会，顾秀从阁回来，独自走过叙厅前曲折的回廊，刚刚到溶月斋门，后卫仪就接到了来自江北的密报，一一念与她听。

    叶渺笑了笑，“那是你没有先见之明。从你计划要和叶家宣战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想到的。”

    叶渺轻声，“那你本以为的是什么？你以为我会让我的族人，让他们抛自己的父母妻儿，去为你送死吗？那你不如先杀了我。”

    秦清溪稍稍沉默片刻，将顾秀俯抱起，向外纵，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夜木之中。叶渺徐徐起，雪白的衣衫逶迤垂在地上，叶昆盈跟在她后，面带惭，“属一击不中，还请家主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