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徐世守等人向他汇报战后事宜的理况。问及城排山倒海的贼寇尸如何置时，晏珽宗漠然扬眉：

    “堆在一块烧了，制成农，发与各地百姓。就叫江淮的土地再上几分吧。”

    这一夜后来在史书中被后世称为“不夜之战”。

    不过一夜，程邛心署二十年的所有心血都毁于一旦。

    徐世守当日商讨伐程事宜时的担忧是对的。

    倘若战事拖沓，在一耗尽程邛兵力时，难保他最后会不会搞一个玉石俱焚、胡作非为毁去江淮的田地和人丁。

    所以晏珽宗当时坐在太师椅上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句：“那就让他一夜之间倾覆所有，无力胡为反抗。”

    六月廿一日，陶霖知拜见他的皇后姑母，兼为文清公丧仪之事、代自己的父兄向皇帝叩首谢恩。

    婠婠着湖绿素衣襦裙，正坐在皇后椒房殿的一间临湖的后偏殿里无聊地执扇、撒着鱼喂鲤鱼儿。

    适才有几个命妇给皇后请安，带了她们家中的千金一，那几个女孩儿都是婠婠幼年的陪读和玩伴，就在这里同婠婠玩了会儿。

    婠婠一面撒鱼一面想着心事。

    那几个女孩儿也早就到了议亲的年纪，且听她们方才话中隐晦透来的意思，不少人的睛都瞄着太妃太嫔之位呢，故而她们和她们的母亲都对皇后极为谦卑恭敬，希望皇后可以看她们一。

    理来说，晏珽宗的年纪也该父亲了。前几年他南征北战常年不在京，皇帝也就没和他多啰嗦什么。尤其是皇后，更怕晏珽宗娶了亲之后先于她的大殿璟宗、生皇帝的嫡皇孙，所以还会有意替他遮掩去。

    这上他们“母俩”倒是不谋而合。

    加之晏珽宗自己也是百般推脱，借着星象和生辰八字之说，要么就说怕自己会战死在外耽误了好人家的姑娘，或者一会儿说这个女孩克他、一会说那个女孩气重的，总之就是全都不合适，决一拖再拖。

    但如今他都了储君，储妃之位是不能再空缺去的。

    婠婠是希望他娶亲的。

    等他有了自己的妻妾侧妃、生儿育女，力就不会过多的放在自己的上，或许那时他就能放过自己了。

    届时说不定她还可以嫁给陶霖知，安安稳稳地享受公主的荣华、平静地守在母亲边过完一生。

    就像普通的民间女的一生一样。

    所以婠婠方才留了那几个女孩儿的所作的字画心香荷包之类的东西，等她有了空就借机会把这事儿推到晏珽宗面前去给他自己考量。

    “殿。”

    陶霖知站在她后唤了她一声：“您今日是有意躲我吗？”

    往常陶家人向皇后请安，圣懿帝姬都会陪在皇后边的。

    婠婠轻轻放了手中的青瓷鱼碗，搁在了小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