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婠婠从来、从来都没有期盼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不论是她帝姬时，还是现在皇后。

    在这里大，她见过了太多太多女人的血泪和男人的无耻。这个世上，一个女，只是能够得到她丈夫的三分尊敬，就已然胜过了太多太多人，足够她的一生无喜无悲但平安顺遂的走到终。

    男人没有不贪好的。

    且不说她父亲、祖父、祖父乃至太祖皇帝他们无一不是妾室成群的，即便她父亲的妃妾和以往的皇帝们相比已是少的不能再少了，可除了正妻名的三个孩之外，他还有七个庶。

    寿王叔叔和寿王妃叔母刘氏是表兄妹，父亲也一再告诫叔叔定要善待这位他们舅父家的表妹，可是叔母得到的多也只是王叔的尊敬和护，而不是真心。

    寿王叔多年闲散逍遥，家中妾室何其多，以至于除了叔母所的嫡嫡女之外，好些寿王庶的、婠婠的堂姊妹们，她甚至都有从未见过一面的！

    ——尽这样，所有人都不觉得有何奇怪的，他们反而都羡慕称赞寿王妃叔母得到了荣华富贵和富庶安稳的生活，在里在外都有寿王给她的正妻王妃的派和敬。

    更不用提这些年来，婠婠两之可以看见的所有男人，他们没有一个是和妻两人白到老的，个个都有或多或少的妾室。从小到大，宗室里她的辈，她的老师们，她的外祖父、舅父，她的堂兄弟表兄弟们……

    多年以来，每每有王妃诰命们同母亲请安后，母亲总会和亲近的女官嬷嬷们闲聊几句这些贵夫人们家中的近况，无外乎是哪位夫人的丈夫又新娶了几个妾，谁家的妾室不服教，四煽风火挑拨，把个正妻夫人得日日以泪洗面。

    而且随着婠婠越发大了，她们也开始不避讳她了，甚至像是故意要她在一旁听着、自己的见识似的。

    她听过好多好多的故事呀，见识惯了那些权贵男的凉薄虚伪。

    帝姬的时候，婠婠曾经想过自己今后的命运。

    最大的可能，就是带着丰厚的嫁妆去了某个藩国和亲。

    和亲公主是不可能去肖想什么真的——能平平安安地在异国他乡寿终，得到丈夫的三分尊重；终其一生，自己的母国和自己所嫁之国不曾发生争端战事，那就是天大的造化了。

    如果和亲的话，她的丈夫甚至为了自己落血脉的纯正，本不会允许她这位外来的公主生他的嗣。但婠婠也不会在乎这些。翻一翻史书，好些和亲公主，最后都是死在她们丈夫手中的，在两国发生战事事，被自己的丈夫手刃以祭旗者，本不在少数。

    后来母亲说，父亲终于松了，给她许了门好亲事，准备将她嫁给彦之。母亲很兴，因为彦之是她的亲侄儿，是她的娘家人，倘或日后婠婠同他夫妻之间相时现什么龃龉，母亲也可为她同彦之周旋。

    母亲说，如果彦之还算识相听话的，他必不敢纳妾，一定会一生只守着她一个人过。可是话锋一转，母亲也不敢对任何一个男人的品行什么言之凿凿的保证。

    她私又同婠婠说，假如婠婠的实在虚弱到不能生嗣、不能同他频繁的房事，她也会心挑选一个合适的妾室送到彦之边，让这位妾室替婠婠履行妻的义务，为彦之生一两个庶庶女，然后抱来给她养大。因为这样，——“总比他哪日憋不住了去打野来得！”

    瞧啊，母亲连她亲自看着大、费尽苦心为女儿挑选来的最佳女婿人选，在血缘关系上尚且可以姑母的份行教压制的侄儿，她都不敢保证这个男人会终其一生在事上一心一意地待她的女儿。

    ……

    那么晏珽宗呢？还是那个为天的元武帝？他的承诺、他的保证，婠婠该怎么去相信？

    天啊。自古以来有哪个天是独属于一个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