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雄恩闻言，知他是真的没打算娶瓷瓷兰了，旋即冷笑：“陛！倘若陛真要这般论起来，那敢问陛纵容手斥候杀了我们的蒙睹都王，如今您闭不谈、不给我们一个代，还怎么让我们大汗和您这个杀仇人朋友？我们草原人有幼守灶的传统，蒙睹都王为幼，本该成为我们汗国储君的，您的手，是杀了我们的储君！”

    皇帝大笑，又敛，“其实，你君与我魏室有好之意，何必非要系于一稚弱女之？”

    “喜？喜那好——”

    她听得清清楚楚。

    “曳迩王这话说的在理。”

    其木雄恩仍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我不知陛所言何意？”

    这场谈判，皇帝和喇墨国的曳迩王谈崩了。

    坦白来说，其实晏珽宗并没有什么超的谈判技巧和经验，因为他最厌烦和别人这言语上的拉扯计较，过去不想要什么，都是直接靠打打杀杀来解决问题。

    “也不必了。——几千里之路，我不忍见伶人们背井离乡随我去异乡，来中原一趟，听过她们的弹唱已然足以，何必一定要将她们带回去。谢过陛的意了。”

    晏珽宗：“与其多一个你们汗国的公主孤的妃，孤更愿意与你们的国君久的盟友，彼此和平，让边疆百姓休养生息，不好么？”

    曳迩王忿忿不平地拂袖而去，皇帝平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笑一声，也离开了皇邕楼，回坤宁殿陪魏后用早膳去了。

    也没什么人能拿可以威胁到他的东西、有那个资格来和他谈判，多是在他给的条件里有限的选择。

    他想挑拨离间，想唆使王叔带着自己回去造反。

    但其木雄恩回：“瓷瓷兰与国家大事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也值得陛拿她来筹码我的心智？”

    魏帝慢慢坐直了，略收敛了些笑意，目光地盯着他：“不过，曳迩王连素不相识的舞姬伶人们都可以谅，想来更应该心疼您的亲侄女瓷瓷兰公主背井离乡远嫁之苦啊。”

    适才魏帝和她王叔的谈判，她都听见了。

    晏珽宗毫不理会他的怒意：“那你们可以换个可以和孤朋友的国君就是了？”

    仔细说起来，他这一生过到如今，唯一经历过的一场难忘的谈判，就是让婠婠的母亲将婠婠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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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王爷不用如此张。”

    他说，既然因为蒙睹都的死，喇墨国君已经不大可能真的在心里对魏帝无所芥的话，那么他更希望他们可以换一个国君。

    她并没有那么傻，读了那么多中原的史书，大抵也能听得来魏帝是什么打算。

    其木雄恩怒意更甚：“谁为汗王，那是我们族自己的事，难陛还想涉我们汗国自己的私事吗？！”

    手起刀落的日，那才痛快。

着吩咐了去，舞姬们略有些不安惶恐地躬行礼，而后逐次退了大殿。

    只要曳迩王愿意反，适当的程度上，他愿意给予曳迩王一些支持——诸如兵之类的，相应的，曳迩王造反成功之后，也要许以魏朝一些好。

    “不用了陛。”其木雄恩，“陛为我准备的歌舞，我很喜。劳陛费心了。”

    其木雄恩也正严肃起来：“陛想同我说什么？”

    魏帝有一句话说得瓷瓷兰心酸疼痛。

    “不敢。只是孤心中想着，曳迩王若是愿意同孤结盟，孤便将瓷瓷兰公主让你带回去，届时亲侄女不用远嫁，还能日日陪在她王叔边尽孝，王爷又大权在握……岂不更是一桩事？王爷好歹也为公主想想罢？孤可是听说，瓷瓷兰公主自幼是被王爷亲手带大的，王爷如何忍心……”

    他对曳迩王说，瓷瓷兰公主是你一手带大的亲侄女，你真的愿意什么也不、就这样将她一嫁了之，让她日后再也回不了故乡吗？

    他将面前的黄釉瓷茶盏推到其木雄恩桌前，“曳迩王与孤同有帝王之气，何甘久居人？何况你们那里本就有幼守灶的习俗，既然曳迩王都说蒙睹都王为幼，本该成为储君的，为何王爷自己也是你们先王的幼，却不得这汗王之位呢？”

    可是王叔拒绝了。

    是以今日和其木雄恩的谈话亦是不怎么友好愉快。

    殿，瓷瓷兰满面泪光的从屏风后走了来。

    皇帝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笑了笑，“孤为曳迩王准备了许多我们中原能歌善舞的伶人，曳迩王这次回去，定要多带些回去侍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