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手腕，上面还有一只玉镯未取来。云珩视线在玉镯上停留稍许，确认那位置就是他白天抓过的。他又低看了自己的右手掌。虞秋神认真，就着烛灯时写时停，停时柳叶眉会皱，中碎碎念叨着，像是在为什么事发愁。

    什么事能让她愁到四更天还不睡？云珩越过窗走近，这回就停在虞秋正面对着的小窗外，只隔着开着的半扇窗，他甚至能听见虞秋的呼音。“……七年前买回来的，胆小谨慎，有一回把我的胭脂摔碎了，其他的好像没犯过错……”虞秋自言自语，撑着想了想，在纸上划了一，“她连家人都没有，应该是没有被人收买的。”“厨娘是南边过来的，他夫君是爹爹的夫，两稳重……”“前因后果、蛛丝迹……哎，太是这么说的吗？我怎么什么看不来……”云珩听她嘀咕了几句，终于听懂了，她这是在独自排查府中人，难怪整晚不睡。他惦记了一整夜想要戏耍虞秋，结果人完全没在意他，唯一提及的也只有他随说的那几句话，心里装的全是她府中的人。他连丫鬟人都比不过，那答应给他的荷包怕是也早被虞秋抛在脑后了。云珩把这笔账记。虞秋又在嘟囔：“……这个也看不来，待定待定，怎么全是待定啊……”她话音中带着小小的苦恼，让云珩心中舒适，他背过去，靠着窗静静听虞秋小声嘀咕。窗外有一株已经谢了的桃树，还有一株正盛开的海棠，弦月半遮半掩地藏在枝后，枝随着夜风摇摆，有一支正好探到了云珩跟前。云珩随手摘了几片，将手展开在窗，随着夜风翻飞了屋中。“都谢了。”虞秋手中着，抬看了窗外，瞧见枝中的弯月，声音低了去，“这个月都快过去了，五月、六月、上就八月了，怎么办啊……”说到最后，声音里陡然带上了哭腔。八月，虞行束被诬告通敌。云珩听她嗓音中的异常，以为自己听错了，偏看了一，正好看见虞秋在抹泪。眶微红，看着有可怜。“不着急，我是太妃，谁也害不了我与爹爹……”她抹了会儿泪，把桌面上的海棠一一捡起扔窗外，带着厚重的鼻音呢喃着，“……明日先寻个错把彩岚走，就说她、说她偷东西好了……”那被风一，在云珩上翻动几，落在了地面。云珩皱眉，这时候应该顺藤摸瓜才对吧，不然他何必特意把人留？这姑娘……算了，这是他的太妃。他听了好一会儿，终于又一次听见虞秋提起了他，“等回太来了，我就骗他说许伯骞打了府中人，还辱骂我。辱骂我就是辱骂太，他一定很生气，然后就去教训许伯骞了……”云珩无声地哼笑了，这姑娘对他全是利用，那些好听的话果然只是说来麻痹他的。 册以前的虞秋心思简单, 很少熬更守夜，这辈时有难眠，但彻夜不睡还是第一回 。天亮后有重, 神依旧震烁。实在是她看着前的丫鬟人, 觉得每一个都像是叛徒，卧榻之侧有人鹰瞵鹗视，她实在无法生睡意。虞秋记得云珩说要观六路, 梳发时手中着发钗, 悄然从铜镜中打量着后。给她梳发的丫鬟语调轻快，“小，今日用太送来的首饰吗？昨日我瞧见了, 那钗环和珍宝都是外边没见过的，可贵重了……”虞秋了，见她双目放光，小心翼翼地去取累丝嵌宝的钿钗, 中有羡慕喜悦，但并未见贪婪。虞秋觉得自己应该是没看错的, 又从铜镜中去看彩岚，彩岚正背对着她收拾被褥。可为什么要收拾这么久？盯着看了会儿, 虞秋发现彩岚是刻意停留在床的。她朝着床探了过去。床有个小小的暗柜，虞秋有时候会在里面放些话本、睡前忘记摘的首饰等，前些日把她偷偷记的小册也藏了去。那小册上有她每日所见所闻, 有梦中与云珩的对话, 每晚睡前她都会拿来仔细翻阅, 以防漏掉什么细节。因为不能被人看见, 她特意在上面加了把小锁的。虞秋开喊：“彩岚。”接着就从铜镜中看见她快速撤离了床, 转笑：“小, 怎么了？”刻意观察了，虞秋才发现她略带张的声线。虞秋将视线从镜中移开，：“帮我挑胭脂。”彩岚依言过来，与其他几个丫鬟一起有说有笑。虞秋继续悄悄观察，未能发现别的异样。梳妆罢，外面递来了几个帖，俱是邀她去赴宴玩乐的。虞秋从前很少收到帖，名声坏了之后更是稀少，现在却如一样递来，用脚趾想都知是冲着她后的云珩来的。她一个都不想去，可她不知该不该拒绝，拒绝了会不会对爹爹与云珩有影响？云珩就是这时候来的，丫鬟比虞秋先一步红了脸，悄声：“太记挂小，每日都来探望呢……”虞秋不脸红，但是兴，他果然得空就来看望自己了，而且正好可以问问他这些帖怎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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