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霍纸从未真正松弛来的心在这一刻陷前所未有地安宁，此时此地，他记起自己不过是个纸人，饶是灵树造纸所扎，本质依旧脆弱。

    相较于其他隻站在纸扎店里、某个特殊日大火一烧一了百了的纸人，他承受了太多太多。

    一个寻常纸人放上千年，怕是早已千疮百孔；而他仗着灵树源源不断的补给，辅佐林家已千年。即便如今与林家划清界限，他心底也总有些放不的东西，值得他挡在最前面。

    而现在，有一个人挡在了他的前面。

    或许，他不必再撑着绕去最前面，因为前面的这个人足够大。

    “你说得对。”

    霍纸听见自己轻轻吐这几个字，人也随之卸负重，任由自己靠在前面那人的肩上。缓慢却有力的心如梦的悠扬小调，拉着霍纸疲倦的神魂坠沉眠。

    林炎抱住霍纸绵绵的腰，静待他睡熟才将人抱起，送回屋里。

    指尖在霍纸舒展开的眉轻轻扫过，林炎勾起角，底有一汪肆意淌，又在门传来轻响时冷冻结冰。

    他给霍纸盖好被，悄无声息退卧室，关好房门。

    大门外，林炎的随从恭敬拱手。

    林炎引着他到院僻静。

    “火爷，失踪的那名学生是当真不见了。”

    林炎冷笑：“够狠，是那帮老狐狸的一贯作风。”

    随从不明所以，没敢接话。

    林炎：“查查那个学生的背景，若是家中困难，就找渠帮他们一把。”

    随从似有不解，却仍是痛快应。

    林炎轻叹气：“你以为失踪的人就是林家的线？”

    随从一惊：“难不是？”

    林炎讥讽一笑：“线失踪的话，谁来引我那个傻乎乎的表弟局呢。”

    随从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