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珈是个早熟的人，她小学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得足够漂亮可，即使没有零钱买和其他小朋友一样的零，也可以在课后不动声地从老师那里得到一些廉价的小糖果或者果。

    她总会把它们藏在破烂的小书包夹层里，等到一个人的时候才偷偷拿来。

    在这方面也是，她的赌鬼父亲经常在夜里酗酒之后毫不避讳地拧着母亲的压在沙发上折磨。

    窄小的拥挤的屋被无休止的辱骂和嘶吼满，白帆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总是嵌满酒的沟壑和暴躁。

    是很痛苦的事，至少对于十一岁的白青珈来说的确如此。

    她经常被吵醒，凌晨两，她躲在小隔间里透过门听着母亲痛苦地叫，蜷缩着圈住小，只顾把嘴里的糖咬得咯吱作响。

    她想，她需要好好读书，人地。

    她可以把母亲带离这个苦难的地方，带离这个可怕的男人。

    但是白帆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六年级开学前那个暑假，白帆逃走了，带着自己的金表，母亲的一些首饰和藏在沙发底的家里仅有的八千块存款逃得悄无声息。只留160万的赌债和数不清的麻烦，外加母亲上几个泛青的掌印。

    母亲没有破大骂，照常泪，唉声叹气。

    白青珈很担心母亲，更担心学费，一个家主妇和一个11岁的孩，怎么负担得起这样破碎的家？

    追债的人经常上门，她被母亲反锁在门，听着她可怜的求饶声和霹雳乓啷搬家翻东西的声音，攥着门把瑟瑟发抖。

    夜晚，窗被打破，她抱着母亲在客厅着风，无助泣。

    然而开学前，母亲还是凑足了钱给她学费。她难得容光焕发，笑眯眯把钱递给她，外加八百元的生活费。

    白青珈背着崭新的书包，不肯接。

    她问，钱是哪里来的？

    母亲愣了一，才摸摸她的说自己找了个新的男朋友。

    他跟白帆完全不一样，对她很好很好，也会对小青珈很好很好。

    白青珈这才放心，接过钱拥抱母亲一。

    生活会变好的，不是吗。

    六年级毕业，她考上了镇上最好的初中。

    母亲跟着新男朋友一起生意，她开始慢慢有了朋友，有很多漂亮的新衣服，也再也不用偷偷羡慕别人的零。

    然而好景不，中考前夕，学校临时放假一天。

    白青珈在路边买了母亲最喜吃的草莓，包里着全校第二的三模成绩，轻轻拧开家门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而笑容戛然而止。

    窄小温馨的屋，母亲跪在沙发前。脸上清晰十来个掌印，嘴角已经被血印。

    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跟鞋吊带裙的女人，听见声音趾气昂转过来看她。

    红扎，她嘲讽着。

    婊女儿，应该也是婊？

    来，小畜生，过来。

    你妈欠了钱，还债还到床上去了，一起跪着。

    她冷笑，脱了一只跟鞋，放在手里掂量着，跃跃试。

    而母亲突然发了疯，满脸泪，卑贱地抱着那女人的求饶。

    求求你，我女儿没有错的。

    求求你，她快要中考了。

    求求你，你打我骂我折磨我一个人就好。

    求求你，我不该小三的。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