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安安帮他接茬：“因果报应，你杀那些村民已经过火，又罔顾人，妄想通过邪术复活已死之人，天自然不再容忍你，不然怎么会让你在临门一脚功亏一篑？”

    少年嘴：“可她是无辜的。”

    “是啊，她是无辜的，所以她会投胎。”嵇安安扫了一渐渐消散在空中的人形，“可惜了，你要是刚才不自杀，搞不好来世还能畜牲看她一。”

    人是不可能了，天有灵，让他当畜牲都是网开一面。

    那少年却好像听不懂自己不能投胎这句话一样，睛亮了亮，提问的语气都变得有些卑微起来：“她还能投胎吗？”

    嵇安安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不顾伤势，惊骇地回过：“你不知？”

    凡人有六回，这是修真界公认的常识。

    不会有妖怪或者修士不知，除非他只是个凡人。

    已经来不及了，少年的影消散在空气中。

    他的最后一句话也飘散在空气里，尾音几乎轻不可闻：

    “不，我不该见她。

    她的来生，最好别遇到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

    ……

    影妖们化为人形抱着狐狸在后小心翼翼地跟着。

    在他们前面，沈晏背着嵇安安正慢慢往前走。

    鲜血顺着滴在沈晏的脸上上，将沈晏的衣衫也染红了一片。

    沈晏有洁癖，衣摆稍微沾染到一脏污他都会皱着眉去换，此时却一言不发，沉默地背着嵇安安。

    小汤山被嵇安安亲手毁去了，现在他们走的地方是一个废墟，建筑倒塌成一片，勉可以看是一个镇的模样。

    嵇安安似乎累极了，她慢慢往他手里了一个木雕，语气也变得轻而缓：“这木雕被了障法，变成了珠的样。

    沈晏接过那块木雕，目就是那上面红的、目惊心的血，他将它握在手里，轻轻回应：“嗯。”

    “那是个假的珠，他们用假珠骗了一个凡人。”

    “嗯。”

    “云楚生没有死，这都是云楚生的。”

    “嗯。”

    “我还拼命帮他报仇，我是不是很蠢？”嵇安安问。

    沈晏没有说话。

    两人又沉默了好久，嵇安安才说了一句话：“……你那会儿是因为早就知，所以才离开的吗？”

    “我没有离开，嵇安安。”沈晏回答。

    嵇安安只当他是在安抚自己，笑了笑，没有接茬，另起了一个话题：“我就要不行了，如果等会儿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就赶……”

    沈晏脸很差：“受伤了就别说话。”

    嵇安安没有闭嘴，她接着说：“我觉得，最后是你……也没什么不好。”

    又在说什么混账话？

    “别着我把你扔去。”沈晏眉直，他的脸黑得像是能够滴墨来。

    这句话很有威慑力，嵇安安果然安静了来。

    可安静更吓人，她的呼好像停住了，就连心都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