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却变得心不在焉。她忽然觉得公诉人席上的翟昰变得好陌生，她意识到原来她对他本一都不了解。或者是说在刚刚之前，她对他的了解如盲人摸象一般，片面、简单、浮于表面。

    她当他寡言，冷淡，是心非，在床上有使不完的力气。可更层次的他是什么样的，她一无所知。

    曲衷有些不悦，她先前像个仙人掌一样，张牙舞爪地把全的锋芒完全展现在他面前。他从不正面迎敌，给了她一稳胜券的错觉。可从刚刚的发问看来，这个人究竟还有多少没亮的底牌，她不清楚。

    不过曲衷属于遇则的类型，她才不会就这么轻易言败。

    质证环节，翟昰原是想请卖女尤清纯作证，证实薛波在茶楼里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并非只是端茶倒这么简单。可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所以当毅询问公诉人是否还要请控方证人的时候，翟昰摇否定了。

    “辩护人对证据还有什么意见？”

    曲衷清了清嗓说：“辩护人对其他证据的三全认可，只对李致远的笔录有一疑问。”

    李致远，湘味小厨的前店，现已离职。

    整个刑因曲衷这句话变得异常安静，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辩护人席。曲衷放手中提前准备好的书面质证意见，缓缓开，不带一卡顿和犹疑：“李致远在其第二次询问笔录里提到，薛波是茶楼里的大主，理着茶楼的大小事务。”

    乍一听这话是在认可对方的指控，薛波脸刷白，以为他的辩护人疯了，结果却听得曲衷猛地话锋一转：“但是李致远在茶楼工作期间，茶楼一直的是正经饭馆生意，到19年半年才陆续开始在层组织卖。”

    “19年的时候，被告人薛波正因介绍卖罪在监狱服刑，而李致远在薛波刑满释放之前已经离职。所以，辩护人在此提请审判注意，李致远的笔录只能证明薛波曾是正经茶楼的大主，而不能证明薛波是后来组织卖犯罪团伙的大主。”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曲衷觉得到这她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至于会不会得到支持，会不会如车神祝愿的那样旗开得胜，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她如释重负地开了手边的一瓶，昂起脑袋喝了两，尔后将栖在翟昰上的目光随着瓶丢在了一边。

    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让翟昰陡然一滞，大脑短路。

    红移开瓶的一瞬，他分明看到曲衷伸来了一嘴角。刹那间，专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如倾闸而的洪，汹涌地漫了上来。

    在这一之间，只有翟昰知，这是她时的习惯动作。

    她居然当众勾引他，在庄严的刑事法上。

    不用等判决，控辩双方的这场博弈，在此刻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