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宴之后，曲衷听从了苏荣钦的建议，开始接各案。

    民商事诉讼，劳动仲裁，行政诉讼，甚至非诉业务……这些案的数量比她前两年的刑事辩护加起来都要多，当然她赚得也越来越多。

    不意外，她今年的创收足够升合伙人了。

    人人都夸她年轻有为，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说不上来。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忙了一天回到家，倒在翟昰怀里不想起来。

    拥立了一会，翟昰拍了拍她的发，轻声问：“今天也很累么？”

    曲衷用力地了，手上把他环得更了：“累，好累啊……”

    想到以前她在环力当实习生，每天跑上跑的时候，电梯里的顺丰快递员也总问她累不累。那时候她都是作元气曲小葵，用那毫无血的嘴说“一都不累”。

    可在翟昰面前，她完全不需要这样。不用担心被嘲笑，也不用害怕脚，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把自己最弱的一面呈现来。

    翟昰往后退了，双手捧握住她的脸，安：“曲律师辛苦了，这周末去放松一。”

    “真的吗，去哪？”曲衷睛骤然一亮，又很快暗去，“不了吧，我想在家补觉。”

    怎么连去玩的心都提不起来了，翟昰不由担心她：“最近工作量这么大？”

    曲衷正憋了一肚闷气呢，总算找到机会说了：“本来案就不少，我们所最近又新来了一个实习生。我师父居然让我带她，我第一次知带实习生比带娃还要难。”

    说着曲衷扶了扶额，看上去苦恼极了，小嘴叭叭地说了一堆：“让她归个档，比我自己归还要费事。我都说了好多遍了，律师费的发票一定要抬朝外。她就是听不懂，放反了直接去打孔，结果拿给我师父签字的时候，被一句‘拆了重归’打了回来。她自己搞不定，又哭着跑来找我，把我气得血压都上来了。”

    还没完呢，她停来顺了气，继续说，“让她帮我改个很简单的合同，就六页。其中还有一页是标题，一页是签字页，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四页。她改了整整俩小时，改完发给我一看，居然就改了个辖条款。”

    “再有就是专业的东西问她什么都说不知，现在的小孩真的是一不懂法理。”

    翟昰一直在认真听她讲，没有说话。

    曲衷抬问：“你有在听吗？”

    翟昰目光垂直看向她：“嗯，现在的小孩不懂法理。”

    “何止不懂法理。”让曲衷最生气的一来了，“后来我问她有没有看过天龙八，她说看过的，我心想不错还有救。我就再问她天龙八里印象最的是什么，你知她怎么说吗？”

    翟昰合她问：“说什么？”

    曲衷现在想想还是觉得离谱：“她说段誉吞蛤蟆。”

    虽然预料到可能是一句好笑的回答，但翟昰还是被逗笑了。

    曲衷锤他一，好像把他当成了那个实习生在气：“你还笑。我说的是王泽鉴老师的天龙八，她说的是金庸老师的天龙八，本没法聊。”

    翟昰“嗯”一声，面凛然：“太不专业了，是该好好批评一。”

    听到他这么说，曲衷反而又徐徐叹了气：“唉后来冷静来，觉得我是不是对她要求太了。我也当过实习生，也犯过好多好多错，所以换位思考一我应该多理解她包容她，多耐心等她成。可是就是忍不住生气，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