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面容苍老，早已不复十多年前令年轻小伙争先追逐的明丽，枯黄的髮遮住她半张脸，她轻轻拨了拨，声音带着哭腔。

    “你们是大城市里的人，你们不明白，村在我们这地方，就是旧时代的皇帝。李书显是村的儿，那就是太。我睁睁看着李书显找来的人把良友、阿伯打死。李书显威胁我，说我如果不给他作证，我的父亲和兄弟也会被人打死，我也会被他们暴……”

    里屋里，传来老人压抑的哀叹。

    “李书显问我——‘你信不信我可以一手遮天’？”李燕抬手掉泪，但又有新的泪涌了来，“他说，在霞犇村，他和他老就是王法，他有本事杀良友和阿伯，就有本事杀我全家。他还说，他家在县里也有关系，县里都要卖他爸一个面。”

    说到这里，李燕扬起脸，透过窗望向外面平静的海，“你说，我们这样的人，和那些搁浅在海滩上的鱼什么分别？良友和阿伯已经死了，我除了屈服于李书显，还有别的选择吗？”

    沈寻说：“现在你有了别的选择。”

    李燕缓缓起，在昏暗的光线中颤栗，“我的已经被李书显废了，他作践我，迫我，我以为这一辈都看不到这个恶付代价。幸好，幸好你们来了。我等你们，已经等了太多年。”

    沈寻叹气，“抱歉，是我们来迟了。”

    经过层层调查，霞犇村与源海县官黑勾结的铁证浮面。李书显的父亲李渔戈——目前在陆海市任职——涉嫌谋杀、受贿、滥用职权、组织黑社会，被隔离调查。李书显本人也在海陆市被控制。当年侦办李家父一案的警察承认，现场线索清晰，作案者就是李书显找来的打手，但迫于李渔戈的压力，还有得到的好，才提凶手是外乡人这一说法。

    随着侦查的行，霞犇村陆陆续续有村民站来，指认李书显、李渔戈的罪行，源海县沉积十多年的黑幕因冬邺市校宿舍杀人案，被一丝一丝，曝光在公众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