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岚说：“我们早就有准备了。他来不来都一样。他家那位置不是特别偏僻吗，晚上11左右，所有人都跑到空坝上团年去了，还是他妈妈一手办的呢。只要我们往他窗上砸一枚小石，他必定开窗往看，看到有同学来找他过年，最起码，他会来一趟。人都来了，不就好办了吗？那儿可没有监控，寒假那么，我和吴林宵早就查清楚了。”

    和重案组经手过的大多数案相比，这桩案在侦破的难度上算得上简单。凶手年纪小，虽然有与警方周旋的意识，但在前期准备时早就暴了脚，现在证人证皆有，供也比较完整，只剩一些收尾工作，就基本能够接案。

    在外面看着监控的队员有的已经踹翻了座椅。

    明恕其实本没有睡着，脑中不断涌现最近接的案，周岚的脸，吴林宵的脸，楚莹的脸渐渐重合，最后居然贴在了贺炀的脸上。

像一条被拍的黄鳝，在案板上蹦啊蹦，最后还是死掉了。”

    这三个未成年孩的心理，和贺炀的心理何其相似。

    萧遇安站在椅边看了会儿，将明恕自个儿的外盖在他上，又将自己的大衣盖在最外面。

    他们亲手残杀同学，而贺炀迫两个绝望的人互相残杀，很难说谁更狠毒，谁更恶劣。

    “对啊。”周岚得意：“那两个笨还没醒呢。”

    明恕呼，仍是没能将在肺腑里灼烧的愤怒压去。

    被害人未成年，有个并不真正关心他的母亲，有不算轻的心理问题，痛恨自己的，没有放弃挣扎，始终在努力向上，盼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和那些生来优越的同学一样。

    审讯持续到早晨，回到重案组的办公室后，明恕一句话没说，在几张椅组成的“床”上倒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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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年人的恶往往有迹可循，而未成年的恶却更加“纯粹”，更加直刺人心。

    一烈的不平促使明恕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假如除夕晚上，项皓鸣一直在家作业，没有来，你们是不是就不会对他动手？你们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不可能给他打电话发信息。”

    加害人亦未成年，过着令人羡慕的生活，富有让他们界大开，任何东西都唾手可得，普通的乐趣已经难以让他们心动，他们绞尽脑寻找的，是残忍的，血淋淋的“刺激”。

    明恕说：“后来你赶回修车厂？”

    但沉重的压抑却在每位队员心中盘旋不去。

    “完事儿后，我们用红纸屑将他埋在土坑里。”周岚说：“那些鞭炮，都是他讨厌的妈妈主持买来的，最后他可是被她妈妈买来的鞭炮给埋了。你说讽刺不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