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面形成一个半封闭的空间，声音无法向上扩散，他又是低对她说的，话音格外清晰，甚至连他每个字发音时的空气震动都能知。周苓也僵直，不敢回，手指扣了包里电脑的金属边缘，披散的柔顺发因为垂的动作到脸侧，看不清表。心底的愤怒和酸楚像无穷无尽的小气泡，在这一刻被打开拉环，不断上涌，爆裂。她有很多问题堆在嘴边。他那两天去哪儿了，为什么那么着急，都等不到和她打声招呼？为什么草地音乐会他没来，他知不知，她等了他很久？还有他和云想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既不解释，也不证明？他究竟……把她看什么？可是委屈，又生气，她一句话也不敢说，怕一开就带哭腔。她也不愿说，那样显得自己已经在这场博弈里认输，会成为失败的附庸。噼里啪啦的雨珠打在衣服上，发闷闷的重响，周苓也确定自己被笼罩在伞，没有一丁暴在雨夜里的危险。她默默抬起，被溅到他肩上而破碎，然后飞弹到她里的雨惊到，珠被侵蚀得发疼。于本能，她闭上了。却听肖诉今低缓无奈的嗓音，“你这样，我要怎么办？”周苓也反应过来，他是以为自己哭了么？她一边着，同时睁开半只睛看向他后。云想已经走了，图书馆前却围了不少人，望着雨帘发愁，打电话求救的不少，另外无计可施的看着他们的方向，神暧昧。——看，雨中表白呢。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周苓也忽然想起那天林之橙问她的话，又被自己记在日记本上的文字破了心思。现在，她喜的那个人站在她前，可是她不确定，他所有表现的关心是对她独有的偏好，还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善意。喜这个词太骨，她的勇气在草地音乐会那晚消耗殆尽。她只想逃开。在议论声起之前，她抬着红的眶，望向肖诉今，声音怯弱，“可以送我去超市吗？”她可以自己买把伞，然后回去。看她的逞，肖诉今垂，黧黑的瞳孔搅成一片漩涡，快要把人去。他展开，想说什么，偏看了后望过来的人群，又察觉女孩儿里的惊慌不安，忽然绷线。语横，“去超市不行，带你去别的地方。”说完，抓住女孩儿纤细的手腕，半护半拽地将她带完僻静幽暗的角落。周苓也低呼一声，心快从腔里蹦来。她拧了拧手腕挣扎，却被抓得更。他从没这样对过她。一瞬间，周苓也有些害怕，觉得自己像个落陷阱的猎，直到猎人将她捡起，她才意识到自己已无路可退。从图书馆拐到小竹林，路程并不远，周苓也缺觉得过了最惊心的一个世纪。雨滴穿林打叶的啪嗒声此起彼伏，伞面斜盖在她。伞其实不大，两个人挤在一起空间有限，何况他有意顾着她，大半空间都留来，自己整个后背都泡在雨里。肖诉今顿时停了脚步，转看着她，没有松手，但力度减了很多。远路灯照过来的光微弱，衬得他里有不顾一切的疯狂。他突然压低颅，说话时的呼扑向她的眉，，炽。“周苓也，接来的话，你仔细听。”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写得很卡，推了好几版了肖同学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告白雨声纷，可他的嗓音有特殊的质，会自动锁定周苓也的耳廓，然后钻去。周苓也听得认真。“周六那天，川城天气很差，路上了车祸，前面几辆车追尾，堵车堵了两个多小时，然后被带去警察局笔录……”他说得坦诚又轻松，开门见山得让周苓也措手不及，大脑表层像被“车祸”这两个字化成的尖针扎了一，刺痛，迟钝。她打断对方风轻云淡的叙述，琥珀的瞳仁在他周不断扫量，“车祸？那你怎么样？”她想第二天看见他时，他的状态很差，脸些许苍白，眉惺忪，染着重重的疲倦，一脸的风尘仆仆。肖诉今角微弯，表轻松，不知是于安，还是因为女孩儿太容易心，从而忘了生气而到愉悦。

    “我没事，就是一晚没睡，很困。”实际上，何止一晚没睡，川城到江城，超过1140公里，坐铁至少要7个小时。因为那场意外，他不得不重新买票，偏偏那天最早的一趟经过江城的车，在数个小时之后。他买完票，独自坐在候车大厅里，看着窗外将黑不黑的天，着没了电的手机，害怕她会一直等，怕她失望，怕她委屈得想哭，心里空空落落又惶惑不安，觉得自己真该死。在见到她之前的时间里，他都在想那天和钱章分开时，对方拍着他肩膀说的话。“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