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完座位后，不久前才刚“近视”的陈暗就“勉为其难”地和要求“公平正义民主”的姜柳分到了前后排。女孩，常常会在屉里备一面小镜，和陈暗成为前后同桌后，姜柳使用小镜的频率可见地了起来。课间时分，只要她一拿镜，陈暗就到一闪烁的金光从前方直而来，最开始他会装无视，努力把自己所有的官知觉都集中到摊开的课本上，但那金光锲而不舍，带着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顽，一寸寸一缕缕地从他的额角攀爬到他的、他的鼻……最后是他的。镜虽小，但因为角度找得好，倒也将它的个人价值发挥到了最大化。姜柳从镜里看到陈暗低时睫微颤，淡金的光线能在睛上起斑驳的舞，她还看到陈暗仰喝时，颈线条利落优，吞咽时结本能地往里一缩，简直是得要命，让姜柳觉得哪怕是一瓶被装在杯里的，再普通不过的白开，都有凉白开的幸福。而姜柳还发现，陈暗遇到作业本上难解的题时，就会意识地转动着手里的笔，那支笔的中被陈暗的指和中指虚虚架着，修手指有节奏地晃晃悠悠，有时他专心题没控制住力，那支笔便会从指间落，掉在桌上发“啪嗒”一声响，但很快，就会被重新拾起，也许是为了抚刚才跌落在桌的疼痛，他的指腹还会在笔上挲几，笔很快就沾染了指尖的微凉温度。姜柳正在镜里偷窥得不亦乐乎，冷不丁就撞上一双如雾般难以捉摸的睛，姜柳心虚地缩了缩脖，似乎那雾气正顺着她的后脖颈逐步蔓延到她的全。而比那双眸更冷的是陈暗的语气，他语气森然，整天搞些小动作，看来你对于能全班前五，是有成竹了？姜柳和陈暗能分到前后排，也不全然归功于她的死赖脸和陈暗的虚作假，若张鹏连学生这些拙劣的小伎俩都分辨不来，那他的教师生涯也一定差不多到了。排座位的时候，他见两人如此持，不由地暗暗心惊，并在脑袋里暗自搜索两人相过甚的佐证，可搜寻一圈后，却发现除了刚开学姜柳被赵诚欺负，陈暗偷偷赶来办公室汇报况，及上次姜柳作弊被抓，却被陈暗承认也一同作了弊时，实在是很难挖其他更细致有力的证据来了。

    可陈暗是班上的学习委员，班上有些风草动班也不能完全撇清责任，何况赵诚霸凌的行为本就恶劣，他过来“告状”也未必是于私人，但后一件事……既然两者毫无私，可为什么常年占据年级前五红榜的陈暗，会冒着“自毁前程”的风险，帮成绩平平的姜柳作弊呢？这在逻辑上，压就说不通啊！姜柳，叁叁班姜蕙心的侄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鹏隐约记起，填写家住址时，大分学生都填了檀山镇某某村，或者直接某某镇，只有少分学生，填了檀山镇镇上，如果他没有记错，姜柳和陈暗，在现居住地址那一栏，填的都是檀山北xx号，这么说来，两人也许是邻居，陈暗不是因为公事或是私，而是碍于不远不近的邻居的，所以才不得不和姜柳搅在一起的？张鹏脑壳有些疼，决定不再放任自己这么胡猜测去，他无奈地指着倒数第二叁排的空位说，你们两个，就坐这两排吧。陈暗没什么反应，径直过去将书包放，只不过这一次，并未有椅地的刺耳声响起。得偿所愿的姜柳显得很兴，但她怕脸上的喜悦会刺痛张鹏，便只好勉力压，但依然有光从她的角眉梢溢，挡都挡不住。像是故意要试探两人的反应，待两人都落座后，张鹏便一个意味的笑来，他笑着朝姜柳说，教室那么多空位，你想坐陈暗前面，完全没问题，不过……前提是次考试你也得给我争气。张老师您放心，回考试我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姜柳信誓旦旦地打着保票。哈，空支票可不行，近朱者赤，姜柳，既然陈暗是年纪前五，那我们退一步，你班级前五行不行？要是考不班级前五，那张老师我，可没现在这么好说话了。张鹏笑眯眯地又补上了这一句。然后他看到姜柳惨淡地一闭，再睁时，脸上的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咬牙切齿了，她脸上的笑意然无存，艰涩僵地从挤一个字音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