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柳回到家，姜山海已经等在客厅了，见她来，他脸上的焦灼终于蜕变成一个还算是舒心的笑容来。

    他把姜柳的行李箱放车后备箱，然后从车里拿一个厚实的红包给姜蕙心，语气不可谓不诚恳，但多少还是带了成年人惯用的那虚，妹，这段日麻烦你了，这是你嫂一定让我带给你的。

    姜蕙心里闪过一丝嘲讽，但最后还是没让姜山海难堪，她没收红包，只是叮嘱姜山海开车小心，又让姜柳到了淮海后给她报个平安。

    姜山海倒车院的时候，姜蕙心帮姜柳拉上了棉袄的拉链，她说，天冷多加衣，即使没有人关心你，你自己总得知冷不冷吧！

    看似寻常的话，却隐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姜柳的睛眨啊眨，险些又要掉泪来，好在宝车及时地响了两声促的喇叭，姜柳抱了姜蕙心算是了最后的别。

    然后她上了车的后座，直到车已经驶姜家很远很远了，她才肯抬起一张被泪泡的脸，泪婆娑地望着窗外飞掠过的景。

    一路上，姜山海都试图挑起话题，想缓和这段日以来，彼此略显僵的关系，但每一次，无论他说什么，都只能得到一阵无言的沉默，直到车了速拐淮海市区后，姜山海才彻底放弃同女儿。

    从檀山到淮海的那几个小时里，姜柳将她和陈暗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都回放了一遍，她反复地抠这其中有待商榷的细节，试图从这些被她忽略的地方，找到他不自己的佐证。

    可是这题的答案是——没有。

    陈暗没有不她，她不能骗自己，陈暗是因为不才选择分手的，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么，一定是有一个比自己更重要的人，或是一件更重要的事，这个人这件事的价值排序一定是优于自己的，所以才导致他了这个决定。

    她想到陈冬燕那张言又止的脸，但很快，一从心底涌上来的挫败和疲惫便地攫住了她，她望着前方路现的“淮海”那两个镀金大字，忽然就不想再究这段已经被遗留在檀山的故事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被舍弃的那个人，她明知当对方打算放弃时，无论自己如何撒泼打或是苦苦哀求，都不可能改变这个经过思熟虑后的结果，那么，还不如抹净泪，还不如把这个骄傲的自己，烙对方的里，好叫他永远记住这个姿势，这个他放弃她，她也依然会昂首，过得很好很好的姿势！

    宝轿车在市区开了一段路后，便拐了一条商业街，最后在一家中等规模的小餐馆门停了来，姜山海去停车前，先将姜柳放了车。

    姜柳望着店门“姜家小厨”这几个字好一会，直到察觉到冷了，才拉着行李箱的扶手要去，但刚走到门，就见店里来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男人，气温寒冷的冬日，男人却没像大多数人一样穿着棉袄，他只是在灰西装甲外了件黑大衣，同系西装熨帖笔地贴着两条大，脚上是一双工优质的棕鞋。

    男人见到姜柳，便一个洁白好看的笑来，但姜柳却觉得他眸极冷，那冷和陈暗的冷不同，陈暗的冷，是里有一片氤氲的雾气，叫人觉得不好接近，但一旦你走这片雾里，就知那只是他用来自保的伪装，是不谙世事的少年经历过伤害后，不得不来的钢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