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半，幼儿园附近的垃圾街上，装满的小推车林立在小两旁，塑料桌椅沿街摊开，碧啤酒瓶在桌上发此起彼伏的响声，烤串炸的香味混杂着人声逐渐沸腾起来。

    姜柳坐在一张塑料椅上，她的面前，放着两碗气腾腾的瘦粥，一盘炸串一盘烤串，她刚尝了两粥，桌上便又多了一个松木糠杯和一块芒果千层。

    陈暗在姜柳对面坐，又帮她把木糠杯和千层的盖都掀开，他把勺递给她，不知你喜吃甜还是咸，就各买了一份。

    女孩很难不为这些小细节动容，姜柳也不例外，但她装得很淡然，谢谢。

    陈暗笑笑，把另一份没动过的粥拿过来，粥有些，他用勺搅动了几后，便指着那个简陋的粥摊说，别看他家的招牌简陋，但我去过淮海的不少粥铺，还是觉得他们家的瘦粥最好喝。

    陈暗所言不虚，他家的粥炖得糯粘稠，切得细碎易嚼，末的鲜香经时间的熬制已经同大米的香甜黏合在了一起，细细几缕姜丝又去除了和末的腥味。

    姜柳的关注却不在味的粥上，陈暗说，他去过淮海的不少粥铺，那么，他是因为她曾早起为他煮过一次粥，才特地……

    她阻止了自己顺着这个思路想去，装模作样，还行吧。

    陈暗没戳破她那小心思，他要戳破她的，是另一件事。

    他见她没什么吃东西的胃，正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很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忽然很直白地问，你今天不开心？

    姜柳手里的勺碰到了碗，从表面上看，塑料碗几乎都没怎么变形，姜柳让自己变得跟这只塑料碗一样，从表面上看，她几乎没受到什么影响。

    没有。她回应。

    陈暗不肯就这样放过她，这次他用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你今天很不开心。

    不是。姜柳还是竭力保持着平静。

    陈暗却直击命脉，你能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不开心吗？

    姜柳平静的面容上终于现了一丝裂纹，她扔手中勺，反相击，陈暗，我记得你以前没有那么多话的啊？

    陈暗自嘲地笑了，继而认真地看着她说，那是因为你现在不肯多说话了。

    姜柳一愣，随即便慌张地低去，生怕他察觉自己骤变的绪，她胡地往嘴里了两大勺千层糕，嘴里糊不清，你真的想知？

    在陈暗的肯定，姜柳了沾满油的嘴，不过才过去短短几分钟，刚才在她上所来的脆弱和无措通通不见了，她又恢复了那副混不吝的模样。

    你还记得，以前在檀山时，我在小河岸边和你讲的那个故事吗？

    姜柳以为陈暗忘了，正要补充，却被他脱而的“记得”再次搅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