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车将陈暗放后，瞬间便绝尘而去，似乎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陈暗站在那片早已被夷为平地的废墟前，不由地了神，那栋叁层的小平房就屹立在这片灰中间，平房灰扑扑的，却是这片废墟间唯一的一抹亮，它奇诡突兀，像是这块平地上多来的一只官，以至于有人恨不得将它连斩去。

    陈暗走到平房前，敲了两门后，门开了，一张惊慌的脸，但见到陈暗后，那脸上的惊慌转疑惑，直到他脸上的皱纹一条条都舒展开来，陈暗便知他已经认自己来了。

    陈警官，你别怪我，实在是前段时间来家里的人太多，我总得防着不是？

    陆志将陈暗领到屋里，正要为他去泡杯茶，陈暗却喊住了他。

    阿伯，前些日来家里“拜访”的都有哪些人？都和拆迁这事有关吗？

    陆志叹气，见陈暗不要他泡茶，便为他倒了杯开，他刚舒展开的皱纹又地拧在一块了，都是苏氏派来的人，先是拆迁办主任村主任，见他们都劝不动后，又叫了一群混混来闹事，那群混混整天堵在家门，啥也不，就是围着房转悠，我老伴胆小，都不敢门，别人也不敢来找我们。

    没报警吗？

    我儿报过好几次警，但警察过来赶走混混后，没过一会他们又回来了，警察也没办法，说他们喜在哪是他们的自由，没犯啥事他们也不好制理。

    陈暗握着那只茶杯，凝眉思索着，陆志也不想打扰他，但他憋了几次都没憋住，还是忍不住问陈暗，陈警官，是不是我儿那事有啥展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合的……我老伴病了，不了床，但只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合你们！

    陆志目光炯炯，像一束束金光线破开浑浊的面，湖底透亮澄澈的鹅卵石来，陈暗没法在这样的目光说谎，他没看老人的睛，只是又问了些与陆勇、与苏氏相关的问题后便要起告辞。

    临走前，陆志忽然一拍脑门，让陈暗等他一会，随后便匆匆地了里屋，等他从屋里来后，手里已多了只旧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