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猜想果然没有错，因为在这所有人都已经睡着的时刻，金老却和茅延安偷偷地去了一个僻静角落，窃窃私语着。为了不想被他们察觉，我不得不谨慎从事，隔着一段距离来偷听，话声模糊，但是大致上还是可以听得见。

    「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也不见得在你认为自己会死的时候，就刚好死掉，也常常会死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啊，这样才有意思……」

    也许是错觉，但我常常看到村的怨魂，变化形象，隐隐约约显一张嚎哭中的女面孔。极有可能……那就是怨魂聚集起来的源。

    金老着一旱烟，满足皱纹的老脸上写着不安，看着对面的人说：「事……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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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个茅延安，这笔帐我记来了……）

    「着个我看得来，老朋友，你实在应该早把这些事忘掉的，记住这些，对你、对你的家人、对整个雾谷村都没有好啊。」茅延安淡淡地说着，语意悠閒，但不知为什么，他这时候的微笑表，看在我中，除了「险」两字，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当然也有不信邪的，有一名见习神官带着两名剑亡，不愿意坐在这里等死，试着念咒衝杀去，才一眨功夫，他们三人的，就成了像被贪人鱼啃过的残渣。

    还无法肯定整件事的真相，但至少最重要的关键已经确认，我拍拍紫罗兰以示奖励，要它盯着金老和大叔，因为这两个人很有可能跑去挖宝。假如鬼们突破结界，我或许有必要用那件秘宝来换取生存。

    战斗发生时，紫罗兰是我方目前的最大战力，但阿雪的法如果能有步，对我们也有很大的帮助。这个女人最近总算有自觉了，不用我促，也会主动修习一些基础的

    金老的那一句话，被他藏起了最重要的名词，跟着又被大叔面严峻地喝断半截，两人之间的气氛绷，相互沉默来。饶是这样，我也已经能够掌握事态，晓得雾谷村的鬼怪秘宝究竟落在谁手里了。

    有意思才怪，我敢打赌，大叔一定偷偷瞒着我们什么，很有可能就是当鬼突破结界衝杀来时，逃命的密招，所以我暗中嘱咐紫罗兰，盯死大叔的一举一动，省得被他偷偷开溜去。

    「可是，老茅，我不认为这么是对的啊……」

    这个打算还不坏，就在我委託紫罗兰的隔天晚上，当我正要闭休息，紫罗兰忽然现，低声咆哮，要我跟着它去。

    「把……埋在那里，我怕……」

    「住！我不是要你不可再提了吗？」

    在所有村民中，金老一家还维持着起码的理智，或许是每次都负责和鬼涉，次数多了，人也比较镇定一些，还能够协助我们去稳定秩序。

    「如果老金你认为这么说就可以改变什么，你大可以把这些话对那些鬼魂说啊，我茅延安烂命一条，无所谓啊。」

    村周围的结界，似乎不如我们预料得那么固，特别是在那张契约被毁后，鬼群以缓慢，但确实有在推的速度，逐渐缩小了包围圈。雾中的狰狞形影一刻比一刻更清晰，尖锐的哭嚎声，更是无时不刻在耳边迴响。

我们的能力范围，鬼之所以不来，那也是因为村的结界，与我们无关。换言之，在鬼正式村来讨秘宝的契约之日前，我们只能这样耗去。

    阿雪的表现有怪，虽然她平常就傻里傻气，但金家的那个小婴儿似乎很讨她喜，结果没事就往那边跑，去逗小孩，而且见到我的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脸红，逃躲起来，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阿雪的个太过单纯善良，怎比得上大叔狡若老狐，比较起来，我宁愿相信紫罗兰的通人，由它来盯，可收奇兵之效，让茅延安没得提防。在南蛮之行后，这豹与我的关係改善不少，暂时是可以维持友好的。

    而所有人当中最显得碍的，则是茅延安。大叔好像完全看开了一样，整天就是抱着琴，弹弹唱唱，好像包围在外的那些鬼完全与他无关一样。

    两人谈了一会儿，都是金老在反覆担心一件事，大叔则是劝他早把此事忘记，不能再提、不能再想，否则危及全村。坦白说，有些用词听起来本就是威胁了，从金老一面说话，一面偷偷望向茅延安的胆怯表，我可以肯定，大叔当年一定在雾谷村过什么缺德事，最有可能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