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说话，方青书听了微微一笑，︰「你我的位置不易坐，但我从来也没有后悔过坐上这位置，这个位置的权利与义务，我都一肩承担，并没有什么好遗憾、后悔的，只是……对于你，我确实是很羡慕的。」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武功不如你，朋友没你多，没你有钱，得也没你帅，你到底是羡慕我什么？总不会是羡慕我过的女人比你多吧？但你以往一向是不近女，都快要被人以为是同恋了，怎么突然转了兴趣，对女人兴趣？」

    「这个……你误会了啦，我本来就对女孩有兴趣，从来也不是同恋，外那些谣传岂可尽信？如果说我是同恋的话，那你也早就成黑龙王了。」

    「少扯这个，你的意思是……你确实羡慕我过的女人比你多，而且都是一些名女人，连李华梅都过了？」

    「怎么可能？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羡慕这事吧？这事是你的个人成就，半是缘分，半是天命，我也羡慕不来，哪用得着为了这个羡慕你？」

    方青书笑︰「真正让我欣羡的，是你的自由自在，从不看人脸事啊。从以前到现在，你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不别人说你怎么样，只照自己的想法事，谁也没法左右你……这是我无缘接的人生。」

    「哦，就是为了这个啊，我是孤家寡人，光一个，一个人事当然就自己说了算，哪像你是世家公，叔叔伯伯的亲戚一堆，每个人的意见都要顾，所有结论都是妥协来的，反正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你真的是搞错了啦，我没有你想像得那么自由，也没有那么不看人脸，事实上，为了求人家饶命，我是常常跪来，扯着耳朵哭的。

    我打趣︰「真的要讲羡慕，你才是让人羡慕的角，文武双全，天之骄，每个方面都是那么完，什么缺都找不到，天底不晓得有多少人羡慕你，在金雀联，你都是蝉联多年的偶像第一名。」

    「这个……你怎么可能不知，天底哪可能有这么完的人？还不都是刻意维持、塑造来的，当完形象变成生活的一分，这生活本就了无生趣。」

    方青书叹气说话，我听着他的诉苦，才晓得他在金雀联生活的压力。为了家族的利益，他在各方面必须表现得完，一切有损优秀形象的动作都被禁止，所有损害个人形象的消息都会被封锁，别的不说，光是他之前受重伤、气息奄奄的模样，就绝对不许公开显在人前。

    「金雀联的媒看似自由，其实背后都有大财阀在控，并不难影响，有关世家要人的形象，都会砸大笔金钱作维护，尽量营造英明神武的形象，以利日后接掌大位，似我这般的形，别说是战场上受伤，就算是想躲在自己屋里吃碗泡麵，都是不可以的，即使真有此事，也不能报去。」

    「呃，有这事？那我们怎么还常常听说你是同恋……呃，不对，是双恋，这些传闻不是也该被封杀的？」

    「关于这个……」

    好像是碰到什么禁忌话题，方青书的表一变得很奇怪，「你有所不知，金雀联是民主选举的政治，与普通的专制王国有所不同，选举是国之大事，稍有失利，就会造成权力转移，后果可说相当严重，任是哪一个世家大族，都绝不敢轻忽大意……」

    「这我略有所知，可是和你又有什么关係？」

    我皱着眉问话，方青书则是又叹了一气，「为了拉选票，就要尽量拉人，越多人对你有好，就会连带影响他们的亲朋好友，你这边的潜在选票也就越多，说得更明白一，各三教九的人与团都要设法拉拢、结……」

    「……包括那些基佬？」

    「金雀联是自由的国度，同恋者有不受侵害、不被歧视的自由，基于这份自由和保障……他们人很多。」

    「理解，所以为方字世家未来的主人，你有责任让国的基佬对你抱持幻想，看到你就像猫儿看见了鱼，期望有一天能够和你……咳，这样才会把票投给你。」

    我拍掌而笑，但这事对方青书大概不怎么好笑，所以他表异常苦涩，而我却想起另一件事，「等等，莱恩大总统也是大玻璃一个……请原谅我用这么不尊重的词，因为我确实不怎么尊重那一类的……唔，不小心说了心里话，言归正传，怎么你可以来玩假意，争取选票，他却搞到要假结婚来掩饰向呢？」

    听方青书解释，我这才明白，金雀联有地域之分，方字世家所在的建安一带，是数百年的古都，文采风，形男当，断袖之癖因此盛行；至于菲特一族的势力，主要在德州、奥勒冈附近，那边的男人大威猛，从事放牧，还有一叫「仔」的特殊职业，最是崇拜派的英雄好汉，在那边搞基……别说选举了，可能直接被当众吊死，以谢社会。

    说来也是莱恩生错地方，要不然哪用得着如此辛苦，直接号召金雀联境的基友共举大事，集合选票，成立政党，率领大批那个圈的人夺取政权，岂不快哉？

    我︰「呃……扯太远了，总之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为世家弟，又是预定的继承人，你一直被约束着，不得不许多你压就不想的事，看似风光，其实满肚都是苦，对吧？」

    方青书皱眉︰「差不多就是这样，但从你中说来，为何我觉得好像是讽刺呢？」

    「人生本来就充满讽刺，像你这份形象的人，会坐在这里和我聊天，对很多人来说就是很讽刺的。」

    我与方青书对坐谈话，本来我没什么兴趣与他多聊，觉得大家活在两个世界，聊了也白聊，不过，我对金雀联的状况有兴趣，他既然说了，我也就姑妄听之。

    阿里布达王国是帝制，对我来说，民主国度虽然不是全然陌生，但也绝对称不上熟悉，方青书说的很多事，我以前都只是约略听过，全没想到实际状况居然会是这样。

    选举制度的中心，是在选贤与德，但一个所有人都明白却不能明说的事实，就是人的素质有低不同，这世上相当多的人，并没有足够光去选贤德，在这样一的形，一人一票所导致的必然后果，就是很容易像这样，从选举变成了「选」候选人哪个知名度，形象好，就能胜选，得帅甚至比个人政见重要，反正再伟大的政见，当选后都有可能票不算数，起码选个帅哥女上去，可以赏心悦目看四年。至于什么形象叫「好」那就要看个地方的特而定，总之就是别在文教区耍氓，风化区充君，汉仔区搞断背，这形同自杀的严重错误。

    据方青书说，在比较久远的时代，选举文宣上尚未附有选举者的形貌图像，连样都看不着的时候，整个选举的形比「选」更糟，因为只能看见名字，所以名字叫得好听的就能当选。

    「啧，选举选到在比名字好听，这个时代是怎么一回事啊？」

    「哈哈，那本来就是一个大之后重整的黑暗时代啊。」

    方青书苦笑︰「如果是在那个时代，方青书三字大概就压不住阵脚，可能要改叫什么方吉利、方国栋、方军神之类的，才有希望胜选了……」

    「今天你是个男人，如果生为女儿，那你又要怎么办？与女同恋者扯绯闻？」

    「这个倒也不必，在选战中男人确实比女稍占便宜，但考虑到选民的结构，如果拉拢女同恋者，效果还不如直接隆缩腰，个g穿低装，这样胜选机会还一些……唔，很多，只要能博取媒版面，即使落选，都还可以成功转业当艺人，最后嫁豪门，这样的例绝非罕见。」

    「光是这样听，觉得真是鬼扯，我以为法世界已经够荒唐了，没想到扯上政治，政治世界更荒谬绝啊。」

    这些事听得我连连摇，既到难以置信，又晓得他说的都是事实。听方青书说，现在金雀联的大总统，当初是个粉面小生，个温文，极受到妇女群众的迎，拿到了大批妇女选票，被政敌讥为靠脸当选的总统。

    「这些不足为奇，以前金雀联还曾经有演员当上总统，他当演员的时候，只算是二角，可是当上总统后，却是一员福将，不但与周围邻国关係相和睦，国景气復苏，连最大的敌国都因为频生，宣告解，意外成了我国历史上的名君……」

    方青书说起金雀联的辉煌历史，确实让我界大开，接到一些以前没听闻的事，相当有趣，浑然不觉时间逝，不知不觉中，原本的排斥与隔阂被消除不少，这我不得不服，方青书确实有一很自然地与人混熟的本事，以前居然没看这一。

    只不过，当话说到一个段落，方青书突然不再说话，我也一明白过来，当互不相的閒话已经说完，是说正经话的时候了。而方青书中的正经事，当然就只会是天大事。

    「你也真是奇怪，既然都知时间宝贵，为什么不一门就问我，偏要閒聊浪费时间？」

    「因为刚才的那些话，都是实话。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羡慕的对象，这些苦闷我压在心里，早就想找人说说，今天只是终于有了机会。」

    方青书︰「而且，刚才的那气氛，若一门就问你正事，后果肯定就是你掉离去，你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与我谈正事，是为了当面拒绝我或是胡扯吧。」

    说得一也不错，之前才要说事的真相，就来了超级怪兽，让我不得不产生疑虑，反正当初我拖着方青书，是为了把事闹大，牵引黑龙会的人杀到变态老爸面前，现在都已经上了车，计划发生变化，方青书等人的重要自然降低，我确实有打算，如果方青书要谈慈航静殿的事，大家可以一谈，若是会扯到李华梅、茅延安，那就没什么好谈，只不过这番心思一早被他看破了。

    「啧，和聪明人联手，说好是好，说麻烦也麻烦…；…」

    「那真正聪明的方法，就是把你的麻烦，分摊给其他人一起承受，这样你就可以少些麻烦，岂不妙哉？」

    「会吗？我总觉得你们这些傢伙，就是专门在给我找麻烦的。」

    我皱起眉，摇了摇，正要开说起索蓝西亚所发生的事，却忽然生一怪异觉，还没转，我看到方青书中的诧异之，更从他中看见我后的那个影。

    「喂！你搞什么啊？别以为当忍者就了不起，满世界闯吓人，这里有门的，你好歹敲个门行不行啊？」

    我想方青书多半已看鬼魅夕的份，只是尚未确定或者不想破，既然如此，我也不直呼其名，就这么糊带过。鬼魅夕不是这么无聊的女人，如果没事，她断然不会这样现在我后，还来与方青书打照面，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你在车上发现了什么？真的有三百刀斧手躲起来，准备砍我们？」

    我问得张，但碰上鬼魅夕这个天然呆，我无法从她没有表的脸上，看任何有用的讯息，无从判断她探知的况有多严重。、「喂，到底是什么形啊？如果真的是有刀斧手要衝来，你就要早说，哪怕我的朋友跑不掉，我也要跑掉……呃，说反了，我的意思其实是……」

    无需解释，也无须掩饰，方青书当然明白我真正的意思是什么，想赖也赖不掉，鬼魅夕更无心我想说明什么，一把拉住我，我整个人就像一脚踩里，笔直往沉去。

    「呃！？」慌忙间我不及反应，倒是方青书似乎对此不意外，看着我迅速往沉，还有余裕伸手对我挥了挥。

    我们是在火车上，如果真的是从地板沉去，接来就该是与地面、车烈地接，变成碎尸，然而，鬼魅夕的忍术，近乎影遁，我往沉是沉自己的影里，完全沉去之后，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奇异空间，就像是仰躺在海中往上看，而鬼魅夕拉着我的手，速往旁掠去，我便跟着迅速移动。

    在地面上，应该没人看得见我们，但鬼魅夕并非直线前，却是像灵蛇一般左摇右摆，弯曲行，那个理由她不说我也明白，肯定是因为角小丑号的多重结界，若是碰到，就算不给弹飞去，也会被人发现，那时便万事皆休。

    潜行于地，以鬼魅夕的能力，应当是易如反掌，她面上也看不什么表，可是，她的动作一直显得很凝重，显然并不是真的那么轻鬆，就不晓得是忌惮角小丑号的机关厉害，还是带着我在地跑，负担沉重。

    我一直不知，鬼魅夕要带我去看些什么，直到上方传来人声，听见有人在说话，我才明白，她要带我来听的就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