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王牡丹的修改意见，苏云卿顿时觉得自己忙碌又充实了起来，临近中午，沈燕燕约她去吃饭，苏云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她有些意外，是程书聘的小姨，张朝歌。

    她来了申大，顺看看她在不在，一起吃饭。

    于尽职恪守程太太份的职责，苏云卿今天只好先放了沈燕燕的鸽。

    张朝歌今天穿了件练风衣，双手兜站在课室外，见到苏云卿，脸上和蔼：“走，小姨带你去吃饭。”

    苏云卿跟张朝歌只有一面之缘，程书聘又不在，她对单独的相有些礼貌的拘谨。

    “那天有书聘在，有些话不好说。”

    来了，苏云卿心里顿时张：“小姨您讲。”

    张朝歌给她把汤端到面前，说：“参桃补气汤，滋。”

    苏云卿刚说了声谢，一听“补气”，也不知是不是冷，不由打了个哆嗦。

    这家餐馆在申大附近，两人边吃边聊，张朝歌养生，量小，都是看苏云卿吃，“书聘自从十二岁那年回来送他妈妈殓葬，就再没回过申城了，现在算算，时间过得真快。”

    苏云卿喝汤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她。

    张朝歌原来是来跟她讲程书聘的事，她对他知之甚少，也没什么话题能接，但程书聘妈妈去世这件事，她却隐隐约约有印象，但太模糊了，他十二岁的时候，她才六七岁，小孩的记忆总是断续，记得去过哪里，却忘了跟谁。

    张朝歌说：“我，噢，就是书聘的妈妈，是申城人，我们张家从小在申城大，你很小的时候我见过你，那时候我把你从苏溪带回来，我还抱过你。”

    张朝歌这么说，苏云卿顿时赧然，这叙旧她实在没有印象，这时又听张朝歌：“不过没多久你就被抱走了，苏家人舍不得。”

    跟程家亲戚接就是这样，免不了回忆一些她本没印象的事，于是乖乖喝起汤。

    张朝歌搭在手背看她，“云卿，你是真心喜书聘，真心愿意嫁给他，陪着他吗？”

    一句话，思绪如汤勺滴坠汤面，涟漪阵阵，她抬眸，目光想要躲闪，但张朝歌的神看人很，她像被对方定住一般，指尖攥着汤勺，苏云卿知这是考验，唯有不动声地笑掩饰过去，说：“我们领证的时间，是五二十分。”

    张朝歌脸上覆了层笑：“年轻人倒是会玩。”

    苏云卿自然不会说是他们拖到民政局都要关门才去。

    张朝歌给她倒了，又把餐盘推到她面前，“当年我喜上一个穷小，看上他上那拼劲，非他不嫁，我爷爷和爸爸只好拿钱给他们去港城生意，程彦甫这个人，人如其名，艳福不浅，我跟他没少受罪，后来总算生书聘，骨也不行了，熬的，后来我爷爷去世，张家家中落，我心里积郁，回申城的时候去苏溪散心，就遇着你们苏家。”

    苏云卿安静地听着，心却惊愕不已，原来大人中一笔带过的“故人”，其中竟有这样曲折的故事，也是，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多巧合：“我家里人说，我是偷偷生来的，要是被查到不好，所以认了你当妈妈。”

    听到这话，张朝歌笑了，喝了茶，眸光看向玻璃窗外的秋，年逾四十的女人，里都是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