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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篇·第七章晦雨(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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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霖不止,雨声缠绵,漫天彻地。间或雨停,和衣睡去,醒来后屋中气弥漫如旧。我常在午憩后登临天守远眺,于雨连绵的皋月时节更日日如此。

    这日黄昏,我又立于天守层极目。遥望北面,苍郁的姬山坡上有缕缕白雾浮泛,细观又见缀在山涧中的杜若丛。复挪步至天守南面,向町一带看去,撑着纸伞的人影散落在被细雨冲洗着的市街中,此时的天地间仍留有尚未淡去的白昼之光,谅必很快便会被倾巢而翳吞没。的房檐挡,仰首看向上方的梁木,纵然未从直接淋到雨,盖因备染气遂显晦暗的

    或许目今被久拘束在姬路城的我亦是这般颜

    我朝天际伸手,随风刮来的雨丝浇前倚着的栏杆,本该垂落在栏杆和木檐上的雨滴渐于掌中化开。

    摄津一役后,中遽尔生变,上皇御所猝尔颁布院宣,敕令公卿为使亲往山名朝定,意使其与今川及幕府军修和。这一突发之事教朝定措手不及,旋即悬想上皇已然倒向今川,或受到左大臣等人胁迫云云。忆及院宣所书,我前又浮现山名朝定扼腕叹息的影。

    “事已至此,院宣不可违逆,唯有暂且休兵一途。如此去局势会对我方愈形不利,委实可恨之至,竟不知那老猾的左大臣乃以何等手段讨来了院宣!”

    我一早便知结果该是如此这般,聪明如左大臣者,决计不会坐以待毙,睁睁看着山名军大摇大摆杀京城。山名朝利的暴曾在西国耳相传,纵使如今乃是朝定当家,上方贵族及皇室亦不免对今日的山名心存芥。况乎山名此次与幕府当面冲突并无理,幕府与左大臣皆非合该诛讨的逆臣。然则朝定对此事早有忖量,故而才要千方百计讨好上皇,妄图使上皇颁布讨伐朝敌今川纯信等人的院宣。殊不知左大臣乃捷足先登,直教朝定措手不及;朝定亦唯恐自己先今川一步,成为诸国武门得而诛之的党。

    若非顾念浮名,朝定盖已一鼓作气冲京城,在左大臣还溺于梦中时,便将其峻宇雕墙的二条府邸烧之毁之了。

    只那今川于摄津的溃败是无可争议的事实,经此败绩,左大臣损兵折将,且在诸国失信太半。纵使再予其几年息时间,左大臣与幕府如今的势力大抵也无法同山名匹敌。朝定其人,委实富可敌国。

    当朝定仅候待一纸院宣,好手捧大义名分顺利上洛。那浑似束缚女人的贞,实乃虚无缥缈又貌岸然之。每每及至此时,朝定便会想起我。我的血统,我从二品亲王殿那里继承来的东西正是他所谓的大义名分。诚然,他尚未被至万不得已时。但为保证我的安全,朝定终于开始禁止我擅自离开姬路。他准许我在护卫陪同参诣寺社或于町中散步——于我而言,这与被圈禁在城中无甚分别。

    我不该将心与日俱增的忧愁归怨于梅雨。我被拘束在城中数月,见不到所思所想之,心中定必愈加难耐。我把那只断臂埋姬山,为避人耳目,我没在埋地立碑,而是移栽了一些杜若。如此一来,每当我登远望,看到伫立于山涧中的那一抹紫时,我便知自己正目睹着她右臂的沉睡之,仿若业已见到她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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