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舞一般踉跄走到首席，指着庄墨韩的鼻说：「这位大家，您果真持这般说法？」

    便在此时，忽然安静的殿里响起一阵掌声！

    一直似乎伏案而醉的范閒忽然而起，微笑看着庄墨韩，缓缓放手掌，心里确实多一分佩服，这位庄先生的老师是谁。自然没人知，但是对方竟然能从这首诗里，推断当年老杜周之景。染之疾，真真得上当世文学第一大家的称号。

    后方女见他癫狂神不敢上前，有大臣却一直为范閒觉着不平，从后才抱过个约模两斤左右的酒坛，送到范閒的前。

    不过范閒知对方今日是陷害自己，那幅纸只怕也早过理，故而不能佩服到底，清逸脱尘的脸上多了一丝狂狷之意，醉笑说：「庄先生今日竟是连令师的脸面都不要了，真不知是何事让先生不顾往日清名。」

    庄墨韩似乎不想与他多之争，倒是范閒轻声细语说：「先生说到，晚生未白，故不能言鬓霜，无悉，故不能百年多病……然而先生不知，晚生平生最喜胡闹事，拟把今生再从，你不知我之过往，便冤我害我，何其无趣。」

    旁人以为他是被揭穿之后患了失心疯。说话已经渐趋不堪，都皱起了眉。皇后轻声吩咐边的人去喊侍卫来，免得范公什么耸动之事。不料皇帝陛却是冷冷一挥手。让诸人听着范閒说话。

怒了，万一庄墨韩真的指实了范閒抄袭、只怕范閒很难再有之日。

    「谢了！」范閒哈哈一笑，一把拍碎酒壶封泥，举壶而饮，如鲸海般，不过片刻功夫便将壶中酒浆倾腹中，一个酒嗝之后，酒意大作，他今日本就喝得极多，此时急酒一，更是面红，双眸晶莹泽，却是摇晃不停。

    庄墨韩说，众人愈发觉的这样一首诗，断断然不可能是位年轻人写得来。又听着庄墨韩的声音再次悠悠响起：「繁霜鬓乃是华发丛生，范公一乌髮潇洒，未免说愁了些。」

    ……

    看庄墨韩手指轻轻叩响桌上那幅卷轴，范閒冷笑：「庄大家，这伎俩糊孩还可以，你说我是抄的令师之诗，我倒奇怪，为何我还没有写之前，这诗便从来没有现于人世？」

    庄墨韩最后轻声说：「至于这末一句潦倒新停浊酒杯，先不论范公家世光鲜，有何潦倒可言，但说新停浊酒杯五字，只怕范公也不明白先师为何如此说法吧。」他看着范閒，眉宇间似乎都有些不忍心，「先师晚年得了肺病，所以不能饮酒。故而用了新停二字。」

    殿此时只闻得庄墨韩略显苍老，而又无比稳定的解诗之声：「万里悲秋，何其凉然？百年多病，正是先师风烛残年之时独自登，那滔滔江，满目苍凉……范公年岁尚小，不知这百年多病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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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墨韩微微一笑，让后随从取一幅纸来，说：「这便是家师手书，若有方家来看，自然知年代。」他望着范閒，同说：「范公本有诗才，奈何画虎之意太，却不知诗乃心声，这首诗后四字如何如何，以范公之经历，又如何写的来？」

    不知是真的喝多了，还是难得有机会发洩一郁积了许久的郁闷，范閒那张清逸脱尘的脸上陡然间多几分癫狂

    范閒看着他的双，微微笑着，齿似乎有些不清：「凡事有因方有果，庄先生指我抄袭先师这四句，不知我为何要抄？难凭先前那首短歌行，晚生便不能赢得这生前后名？」

    此言一，庆国诸臣终于洩了气，那幅纸本不需要了，只说这些无法解释的问题。范閒抄袭的罪名就是极难逃脱。

    「抄的谁的？莫非我作首诗，便是抄的？莫非庄先生门生满天，诗文四海知，便有资格认定晚生抄袭？」

    范閒踉跄而，中儘是好笑讥屑神。声喝：「酒来！」

    生前后名五字极好，便连庄墨韩也有些动容，他心繫某要事，迫不得已之，今日大碍平生清明，刻意构陷面前这少年，已是不忍，缓缓将移开，淡淡：「或许范公此诗也是抄的。」

    庄墨韩嗅着扑面而来的酒味，微微皱眉说：「公有悔悟之心便好，何必如此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