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来袭，淹没了她的，她勉将睛撑开了一条，看到了向沉的娜。她死命地摆动，让自己能更靠近娜，终于抓到了她的手臂。

    说不定还有救，不，是一定会有救，得先带娜离开这里。可是，她不会游泳，杰生就在岸边，如果回去了，娜就会被他抓走……

    「娜、娜、娜娜娜娜──」

    「整座宅邸里，我最受不了的人就是小了。总是任妄为，一声令就要拉别人陪着你，完全没想过只有小不会被责骂，倒楣的永远是我们这些僕人。钱也是，因为小手上没有可以自由使用的财產，就老是从我这边抢走，我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我自己的，都是小的！」

    在她绝望的睛里，杰生读了这个当事人现在才领悟，而他早就知的事实。

    凄厉的尖叫和枪响几乎同时响起，金发的背影也在剎那间失去了踪影。

    「黛安娜，你不是一直问我，能不能教你人鱼的语言吗？其实你不用学，只要沉里就好，那样就连人类都听得懂我们的话了。你要是能听到这则讯息的话，大概就表示你落了吧，没有了鱼尾的我，还能救你吗？」

    --

    海已经涨到她的度，她只要一张，就会吞海，不过有些话，她还是想趁现在说来。

    「嗯……黛安娜，我想说，我并不像你看起来地那么完，我被囚禁在这片海洋中，反覆着连自己都厌恶、没有意义的工作，是你的存在，让我有了渴望自由的勇气。你曾经问过我，说能不能再来见我？我也很想见你，一直都想见你，若是能不分开就好了，我是不是很自私呢？呵呵……」

    就会什么？她不可能放弃去找娜的机会，也不可能放弃那些为了让娜开心而献上的贡品，要是再重来一次，她也没有其他选择。

    「我回到房间之后，不是给了你可以换钱的珠宝吗？那是我跟你借的钱的好几倍……」

    黛安娜觉自己的思考越来越迟钝，变得越来越重，恍惚之间，她好像听到了娜的声音，那个她思念已久、以为再也听不见的声音。

    「就算小不知，这些事也不会因此就变得没发生过。」

    「呵呵，小要给我钱吗？」

    「娜──！」

    杰生冷笑，让黛安娜打了个冷颤。她从来没见过杰生这个样。

    娜闭着睛，脸庞看起来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弹贯穿了她的左，伤还在血。

    「娜，我以前没和你说过，其实我一直被关在宅邸里，不如你想像中的那样无拘无束，所以遇见你对我来说，就是自由的象徵。我渴望你，因为你是第一个由我自己找到的、不被他人决定的宝。

赏金，我想不到必须停来的理由。」

    她死命撑住，看见娜脖上的贝壳项鍊被冲到了自己耳边。

    声音到这里便断了，黛安娜的力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她想说什么，却只能吐残弱的泡泡。

    可是我不知，原来一直有人在为我的自由付代价。我没有资格把你留在边了，却还是自私地想这么，对不起，让你遇到了危险，我只是希望你能一直在……」

    都是她的错，如果她能早察觉到杰生的异状、知原来宅邸里的人只是在演戏欺骗她，虽然她不知自己可以怎么，可是状况说不定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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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安娜顾不了自己不会游泳，一个箭步地衝海里，海有阻力，像是在阻止她前去娜所在的地方，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停。

    最终，她用尽最后的一力气，翻抱住了娜，随后便失去意识。

    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嘴里，让她嚐到了和海一样咸的滋味。

    「小真的好天真。」杰生咬着牙，吐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慍气。「你以为你这么频繁地离开宅邸，都不会被人发现吗？大家只是怕小不开心了会闹得更厉害，所以才装作不知，又迫我去监视你。我在帮小偷药膏的时候被发现，被狠狠地打了一顿，所以才会在大天穿着袖，但这些事，小本就不在乎吧？你自以为给了我很多珠宝，但那些全都会被收回去，我就只是被你抢了钱、被迫陪你闯祸，却什么都没得到的可怜虫！」

    没多久，海面上浮了暗红的顏。这次真的中了。

    他冷冷地说完，再次扣了板机。

    从贝壳里传的声音，如同一般了黛安娜的耳中。

    「我、我不知这事……没有人和我说……要是我知的话，就会……」

    「钱的话，我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