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苏稚杳屏住呼，能清晰听到激烈搏斗后，男人那又又重的息。他偏过，注意到跪坐钢琴旁的她。男士鞋踏在地板的声音，一接一，慢条斯理地响起。他走过来了……黑影越来越近，苏稚杳气都不敢，心快要颤来。期末要考的钢琴曲难度，她只是趁师母邀请她到家中过节，想顺便请教授指导自己演奏技巧，结果别墅里现了陌生男人，教授和师母也都不在家。甚至还让她在圣诞节、在十八岁生日这天夜晚，亲目睹了枪击现场。未知的最骇人。这里是纽约，依法持枪的城市，她丝毫不怀疑男人会再次扣动扳机。苏稚杳怯生生往后挪，后背抵着钢琴。“我、我可以给你钱……”因为害怕，她声音很虚，想试着用筹码和他换谈判的余地，如果他只是谋财而非害命的话。男人却没有停脚步。她说的是英语，对方没理听不懂。就在男人的影要压到前的那一刻，苏稚杳恐惧地闭上，不假思索颤声：“你想怎样都行！”只要不杀她灭。一段冗的安静，预期中的枪声并没有来。苏稚杳战栗着，一睁开睛。男人的鞋就停在前半步，向上是窄腰，金属带勒着熨帖的西装。她没勇气再往上看了。“放过我……求你……”苏稚杳双手死死攥在前，心得厉害。十八岁的女孩，声音绵绵的，显然她很怕，却还是很有求生地忍着不哭来，用她那一薄弱的沉着，只微微带着哽咽。男人打量着她，没有一步动作。那天她穿的是校服，烟粉外格纹短裙，穿一双英风单鞋，筒袜包裹的小曲线纤细柔和，米白围巾散开半圈，外左那纽约音乐学院的校徽纹案。她面向着窗，有光影落到脸颊，半暗不明间，依稀能看见她掌大的鹅脸，陷在厚围巾里，直发凌散着，有几丝沾到了嘴。呼一起一伏，被他吓到了。男人突然很轻地哂笑了声。苏稚杳心一，余光瞥见他抬手随意一抛，那把枪从她，落在了她后钢琴旁的柜台上，“啪嗒”一声，吓得她一抖。鞋踏着地板，不一会儿又没了声音。他好像已经离开了。苏稚杳整个人瞬间虚来，睫忽眨，落一滴摇摇坠良久的泪珠。冷静片刻，仅存的理智没让她忘了房里还有一个生死不明的人，她忙不迭摸外袋里的手机。9、1、1……苏稚杳指尖哆哆嗦嗦戳着拨号键，拨了国通用报警电话。她张地盯着屏幕，等待警局接通的每一秒都格外煎熬。突然，一只手无声无息间从她颈后探来，漫不经心，却稳稳地了挂断。苏稚杳受到二次惊吓，短促惊呼，蓦地回，额险些撞上他膛，手机落到裙摆上。男人不知何时去而复返。他右胳膊倚着钢琴，仍保持着俯的姿势，西装外垂来，似有若无蹭到她脸。苏稚杳猛地僵住，动也不敢动。男人逆着落地窗外的暗光，幸亏她裙摆上的手机屏幕还在他们中间亮着，但苏稚杳没去看他的脸。她不敢抬。目之所及，是他右腹被浸的衬衫，是血，不像地上那人的，似乎是他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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