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方蒙蒙亮萧瑾蘅便已起床，方一睁便见着沉照溪坐在她的床前，眉目中转的是她说不上来的东西。“什么时候来的？”她没好气地嘟囔着，理说沉照溪像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越界，萧瑾蘅应该给她些教训才是；不像现在，半分气也撒不来，只能跟个怨妇一样。沉照溪伸手扶她起，递上一杯茶，柔柔：“刚来没多久。”她其实早就来了，昨日沉照溪回房后便一直神思不定，索直接到安居阁的密室来找萧瑾蘅。密室昏暗无比，只有半截残蜡努力地燃着自己，发幽幽的昏黄。真不知萧瑾蘅为什么会喜住在这地方。“你昨夜一直在梦呓。”萧瑾蘅闻言，系着外裳的手一顿，眉心也渐渐拧起；“本说了什么？”“你别张，一直在叫阿娘罢。”沉照溪上前，葱指探向萧瑾蘅的腰间，安抚似的在她的掌心画着圈；“今日怎么穿了这一，不练剑了？”“不了。”默默躲开沉照溪的手，萧瑾蘅径直摁动机关，迈步走，后又觉着态度有些生，便回解释：“今日上元，得去阿娘墓前上香。”原来如此，沉照溪当了然，也难怪萧瑾蘅方一起床便如此反常。“那个我能同你一起去吗？”“以什么名义？”萧瑾蘅蹙眉反问。沉照溪间萧瑾蘅如此，立即上前勾着她的袖袍；“以一个敬仰公主殿的后辈。”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半分都不是！萧瑾蘅拂开沉照溪的手，冷嗤：“天多少敬重本阿娘的人，若是个个都要去，那她还能在泉清净么？！”话是如此，沉照溪一时找不到理由，她现在只是一介平民，就算沉之舟没有被革职，皇家陵寝也不是说去就能去的。“求你”沉照溪平日里的声音便是细细，如此一再地恳求着，萧瑾蘅当即便酥了腰，半分架也摆不了。萧瑾蘅依旧板着脸，眉间的云却早已散去；“咳看在你第一次求本的份上，就允你一次。路上不许看，老实呆着。”见她这般，沉照溪不免垂抿轻笑。这人，总是如此。一路上，车两边的帘被萧瑾蘅用匕首扎在车架上封得严严实实的；沉照溪几次张说明她不会看，倒也不必如此让这上好锦缎裁成的车帘破损，可见着萧瑾蘅倚在车架上蹙着眉昏昏沉沉着，便也只能作罢。郡主府本就在郊外，这又颠簸了大半个时辰，车才渐渐停。沉照溪正狐疑着路程的遥远，掀开车帘后方才看见她们哪是在皇家陵园，明明是在一偏到不能再偏的山沟里；放望去，目力所及之地连炊烟都见不着。若不是知驾车的人是清荷，沉照溪当真要以为她们又要遭遇什么险境。山涧有一潺潺动的小溪，沿着溪逆而上又走了大约半香的功夫，萧瑾蘅才在一碎石堆成、杂草横生的地方停。沉照溪自是玲珑剔透，见萧瑾蘅停便大抵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