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去世的第二年，萧常忻就迫不及待地把年号改成了天佑；又给萧瑾蘅定了永安这个封号，封张勉为左相。

    天佑、永安。

    哼，萧常忻倒是能把自己也给骗过去，心安理得享受师留来的一切。

    萧瑾蘅吓得不轻，几度患上失语之症，过了好几月才稍有好转。

    那些时日我因着师的原因，每日都守着萧瑾蘅，直至她睡，我才着手将收集到的东西挨个整理。

    如此又过了这几月，我将那些人的份都确认得差不多了。

    只有两个人难杀，一个是顾泉，另一个是那个叫萧时秋的娘。

    “清荷……”

    从帐帏中伸的手叫我吓了一，更难得的是萧瑾蘅竟然主动同我说话了。

    “怎么？不睡觉？”

    萧瑾蘅每天也说不了几句话，嗓哑得厉害；我问了这句，她就咳了好半晌。

    “这些……这些都是清荷要杀的人吗？……害阿娘的。”

    “哼，不到你。睡觉！”

    萧瑾蘅当真固执，直接床坐到我的边；“还有皇帝舅舅！还有皇帝舅舅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萧瑾蘅，我警告你，不许轻举妄动，师…师要我保护好你。”

    现在我与萧瑾蘅唯一相像的，大概是提到师就忍不住泪。

    气氛凝滞了好久，我才听到萧瑾蘅淡淡开；“他如今不会轻易对我手，爹爹如今……如今他还需要爹爹。你若想报仇，一个个来，不必着急。他如今志得意满，几个用过的工消失，他不会注意到的。”

    我就着微弱的烛火，看着萧瑾蘅的侧脸，看她的指尖有序地在地上散落的纸张上着。

    真像师在战场上的模样。

    “郡主整日不说话，就是在想这些？”

    “不…我是……我是在害怕……”

    “郡主方才不是说了，他不会轻易动你。骄纵，一事无成的人，他最喜。左相不也是么，收些贿赂，将自己的官声搅混。遇到看不顺的，仗势欺人便好。”

    “之后呢？清荷，之后呢？”

    我笑了；“像我们这些人，有没有以后都另说。郡主尽量让自己晚些死就是。”

    萧瑾蘅确实给我提了个醒，我得慢些，不能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慢慢杀。

    让他们死得，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