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收拾完爷孙俩的随行李，黎远一看时间，已是晚上九。浴室的声停了差不多有十分钟了，黎远站起，走到浴室门外，敲了敲门：“爷爷？”很快里面传声音，“我无事，在穿衣服。”“好，你自己小心。”虽然人类如今已经了“百岁时代”，但七十七岁的爷爷也算龄老人了。再加上，两年前爷爷还脑梗过一次。抢救是及时，但苏醒后的老人脚变得不利索了。这两年，老爷积极参加复建，黎远曾经问他要不要使用机支架或再生肌作辅助，但爷爷拒绝了。从双动弹不得，到拄拐缓慢行走，老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用拐杖，他也能走上一小段路。就是能看得来左脚仍然不大灵活，而且没办法时间走路，得走走停停多休息。老人家有些莫名的自尊，不乐意让人陪着洗澡，黎远尊重他，但要求他不能把门锁上，一旦老人在洗澡时现什么，黎远也能第一时间跑去帮忙。他还在浴室门站着，半分钟后，爷爷拉开浴室门，拄着拐杖慢慢走来：“嗯？你站在这儿嘛？”“没啊，刚刚才过来的。”黎远回答得懒懒散散，但步伐不大，一直跟在爷爷旁陪着他慢慢走。“东西都收拾好了？”“好啦，一些小东西等明早再整理。”爷爷的声音有些疲惫，黎远以为是因为他今天太累了。他取来药包，再倒了杯温开放到床柜上：“吃完药，就早休息。”黎彦刚才已经洗漱好了，坐上床，开：“吃饭时你忙着跟你爸打电话，我就没跟你多聊。傍晚你同隔屋小姑娘一起去逛了一，觉怎么样？”“嗯？觉？”黎远也坐到自己的床上，双手后撑，看着天板想了想，“没什么觉啊，虎虎吧。无人机的型号有旧，泳池有翻新过，人工蝉鸣不大稳定，业家是ai。哦，听说已经预定了家型和家政型的仿生人，明年会开始行调试……”老爷刚拿起杯，瞪了孙一：“哎呀！谁问你晖园的事啊？”黎远挑眉：“啊？不问晖园，那你问的什么？”“啧，傻仔……”老爷先服药，才慢悠悠地说，“我指的是隔那个小姑娘。”黎远一愣，接着咧开嘴笑得无奈：“能有什么觉啊？不过是一起走了一段路而已。”“好歹也得有个第一印象吧？”“第一印象？唔，那就是‘’咯。走在路上，邻居们都叫她‘妹’。”黎远自己不矮，近几年许多女生跟他说话时，都得仰起，那姑娘不用，他也不用低着去合。和她聊天时还满轻松的，黎远心里想。黎彦睫低垂，淡淡一笑：“这姑娘是的，也不知像谁。”黎远笑意微敛。“爷爷。”“嗯？”“你是不是……”黎远总觉爷爷话里有话，琢磨着该如何询问，但老爷掀了被，说想睡了。黎远没有继续追问去。就算爷爷和隔屋是认识的，对他来说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帮老爷熄了卧室的灯，黎远拉上木门，走去书房。他的主机和显在上午都先搬到别墅去了——这屋是他给爷爷的整屋设计，老爷调侃说这是他的项，让他随意，他便在三楼给自己多安了个房间。上还剩那幅墨镜。这是“新世纪”接来准备要行量产的可移动式显，虽然功能暂时还不那么完善，但胜在便携快捷，只要有网络，用就可以随时随地直接接“新世纪”。这几天他一直在忙搬家的事，收件箱早满了投递的委托，黎远打算整理一信息再睡觉。房位于酒店层，书房的落地窗外是组成繁华大都会的颗颗灯火。夜幕被烤成斑驳不一的红，能见度一般，不止有霾气和光污染，还有在半空飞行的灯箱广告和无人巡逻机，都把不远的“小蛮腰”遮得严严实实。附近的商业大厦循环播放型全息光影广告，这边的是金黄蟠龙攀着大厦盘旋飞升，那边的是火红旗袍人执扇翩翩起舞。还有打广告的明星们。真人明星和虚拟明星各据一方，十个里有七个都在宣传自己在“新世纪”里的售票演唱会，剩的三个则为“新世纪”里的装备或游戏代言。“人”们型庞大，脸上挂着千篇一律的笑容，他们由无数各光线组成，可里无光，看不到地上爬行的蝼蚁。从黎远的角度看过去，宛如夜空中有群在舞。他拿起书桌上的银灰遥控，了一，玻璃立刻变成不透明状态，并自动显像符合当前时间的场景。这还是酒店专门定制过的特定场景控件，玻璃上显示着没被型广告和飞行灯箱遮住的夜景。楼大厦仍缀着璀璨灯火，但因为能见度了许多而不惹人厌烦。曲线婀娜的那座塔清晰可见，白月弯弯挂在塔尖，明星莹莹洒满天际，时不时还有星划过……黎远嗤笑，这就有儿太假了啊。忽然就想起了，傍晚时分那女孩说过的话。她说这些都是假象，而他说，他也知这些都是假象。黎远索关了玻璃窗的显像，只保留磨砂不透明的状态。上镜，启动，很快，他的前现了“新世纪”的登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