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时间为叁个礼拜，最后一天是表演赛。游泳队和队全员参加，比赛从午两开始，游泳比赛则是晚上七开始。除了亲属票和公关票，其他位置均对外公开，早早销售一空的门票价格不贵，但不划位，座位先到先得，所以馆门从一大早就排起蛇形龙。当然，多半观众是想来一睹世界冠军的风采。“哇噻，这些人都是专门来看乔的啊？未免也太多人了吧？”林芊云一边小声嘀咕，一边伸脖四张望。目之所及的观众席里，竟有四分之叁的观众都穿粉白上衣。t恤的左位置印着一朵铃兰，小巧苞倒挂，滴落的一颗滴悬在半空。那是乔的专属应援t恤，可以在她的粉丝后援会网店里购买到。——乔成名后，大批粉丝们开始考古她的社平台和访问，得知乔喜铃兰，喜粉白，便有了这样的设计。他们还称呼乔为“十米台上的铃兰”。“当然，这可是乔的主场。咱们的‘羊城之光’诶，气势肯定得给她拉满！”蔡超凡的位置在她旁边，少年手里忙着调试电应援横幅的字大小和颜，语气难掩兴奋，“还好杨楚雄给力，能给我们找来那么多张亲属票。能够近距离看乔耶，这机会可不常有，我那两个表弟前几天还哭爹喊娘地求我带着他们一起来看呢，说抢不到票。”“据说有不少叔叔阿姨，昨晚直接在馆支帐篷住了，‘国民女儿’的号召力真不是虚的。”章思雅也在调相机焦距，“我爸妈早上上班前还千叮万嘱，叫我记得录来，他们今晚回家才能看回放。觉乔才是各位爸爸妈妈们的亲生女儿，要是我和乔一同掉珠江，他们应该会先救乔吧……”“那肯定的，接受这个悲的现实吧。”蔡超凡笃定，好结论，电横幅也调整好了。投影至馆上空的应援横幅是半透的，底荧光粉，字白，跑灯般动起来。其他观众制作的影像横幅也陆续升空，姹紫嫣红似烟绽放，直截了当的类似「乔乔我你」，浪漫文艺的类似「永中绽放的铃兰」。距离表演赛开始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场馆广播一直循环播放注意事项，像禁止实时直播，禁止无人机拍摄，禁止大声喧哗打闹，禁止烟饮酒等等。黎远昨晚活儿熬了一宿，睡不到俩小时又被爷爷拉去喝早茶，本来真想不来看表演赛了，最后还是撑起床，洗漱门。他答应了给几个小孩儿当司机，开的是蔡超凡家的七座车。八月旬，正午的光太毒辣，从晖园直接骑车或步行过来，衣服都得掉半件。困是真困，黎远打哈欠都打得腮帮酸，又没法烟，只好嚼着薄荷糖提神醒脑。他对即将场的运动员们都不大了解，自然没怎么参与聊天讨论，但一行人里还有另一个人跟他一样，自场坐后就没怎么说过话。黎远背靠椅背，往后仰，越过两个男生两个女生，看向坐在另一的邵遥。她好安静，安静得反常，连那总不大老实的微蜷发尾，今天也乖巧贴在白皙脖颈。两人中间隔着好几人，距离远得连哈欠都传染不了。再说了，邵遥也没看向他，一直低垂着脑袋玩手机。满耳朵的喧嚣让邵遥有些不自在。她有好几年没过馆了，但曾经那么熟悉的一个地方，时间再怎么努力往前跑，也难以把那些记忆完全甩。独特的味，盘旋的广播，那些蓝的白的都是刻在骨里的画面，如若要完全忘记，就要先剜骨削，承受锥心之痛。是她还不够勇敢，只想当埋鸵鸟，不想碰那些回忆，也不敢狠狠心一跺脚，把它们踩得烟消云散。观众席里气氛逐渐络起来。有人先起了个，先是清脆规律的“啪啪啪”鼓掌声，后面接着呐喊“乔加油”“省队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