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立着一个面惨白，鲜似血的纸人。再细瞧，才看那是一个用胭脂粉装扮成纸人的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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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清敲了敲柜台：“骨瓷。”掌柜僵地动了动脑袋，冷冰冰吐一个字：“钱。”方清从袖中取一个两指宽的金条，“啪”地放在柜面上。掌柜红咧开，森森白牙，收好金条，蹲，没一会儿再次冒，手里拿着一个泽透亮的白瓷。方清把东西给沈时砚，后者细细看了一会儿，确定和邵贾房中的碎瓷质地相同。顾九见沈时砚，便问：“掌柜的，你这还有多少？”掌柜看她，不答反问：“娘买否？”顾九：“”好熟悉的问句。顾九用胳膊肘戳了戳方清，淡淡：“问你呢，听见没？”方清又从袖中掏两金条，开门见山：“我想向你打听一手这批骨瓷的人。”掌柜没动，嘴角耷拉去：“鬼市规矩，不得透卖家份。”方清显然是足了准备，又加了三。顾九讶异地看着他，视线直直地落在那宽大的衣袖上，在心底猜测这人究竟是准备了多少。掌柜也是这般想的，直到方清把上的金条全拿了来，他才恢复笑颜。掌柜伸那苍老枯的手，将十金条揽怀中，然后古怪地盯着方清，并不说话。顾九正想着这人不会还想要吧，便见方清最后从袖中拿一张画像，怼到掌柜前：“是他吗？”看清画像中人，顾九眉心慢慢敛起。是李河。掌柜浑浊呆滞的珠转了转，仍是无言。方清收好画像，看向两人：“走吧。”等离开鬼市，坐上车，顾九看着方清，微微一笑：“少卿准备齐全啊。”“顾娘谬赞，我只是对鬼市的了解比王爷和顾娘多些罢了，”方清笑了笑，“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他们还只是人。”说罢，方清冲沈时砚手中的骨瓷抬了抬，懒懒地靠着车厢：“可以确定是李河倒卖的骨瓷了，只是这算不得证据，鬼市里的人是绝对不会为了帮官差，而在众目睽睽砸了自己的饭碗。”顾九敛目。的确，哪怕是那掌柜帮他们指认了李河就是卖家，那也只能定他个偷窃罪。阁楼走时，李河不在场的证明是板上钉钉的事。车轱辘缓慢移动，沈时砚和顾九不约而同地陷沉思，而方清则靠着车厢，阖上，似是困极了。忽然。“可能——”“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被李河不在场的证据蒙蔽了思路！”顾九语速飞快，丝毫未察觉自己不经意间打断了沈时砚的话语。她看向沈时砚，明眸弯起：“王爷，我们需得再去一趟李河家了。”天还未亮，车快速驶汴京城，城门值守的士兵却忽然拦车，没等顾九掀开窗牖察看是怎么一回事儿，便见车帷被人从外面撩开，车夫递来一个铁笼。顾九眨了眨，有些讶然。那铁笼里，关着一只神俊超逸的雄鹰，脖上挂了一个细竹筒。“王爷，楚将军的来信。”作者有话说：无分文沈时砚。章结案。 骨瓷“明明是侩手，却偏偏把自己粉饰成救世英雄。”夜雨大, 蹄重重踩泥窝，渍四溅。楚安一行人快加鞭从汴京赶到柳家湾，穿蓑衣和斗笠, 不敢耽搁一刻。王常景领着两人来到柳家湾山脚的窑，将那事从睡梦中叫醒。听闻是上要查瓷土与骨瓷一事, 吓得事一个激灵, 草草地披了件衣衫，命人拿来四把油纸伞, 与三人一起来到开掘瓷土的地方。四只灯笼在风雨中摇曳，昏暗的烛光明明灭灭，随着四人快速了矿。“将军，前些日修司窑的邵副使也来了一次，官当时还困惑他为何不远百里赶至此，问他, 他也不说，”事毕恭毕敬, “后来他在柳家湾待了两三天后，便又走了。”楚安一边等着王常景检查，一边问：“邵副使留在此时, 住的哪？”事仔细想了片刻，摇摇：“这个官也不甚清楚，官那会儿要留他暂住自个宅里，被邵副使婉拒了。”顿了顿，事又补充：“不过，邵副使向官打听了他那徒弟李河的老家, 年初王总领来柳家湾时, 李河也在, 邵副使可能住在他那了吧。”李河的老家在柳家湾？楚安看向王常景，后者。这时旁边一直静默不言的衡递来一只锦：“楚将军，王爷让属给您的。”“我？城时怎么不提前给？”楚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