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记得沈时砚之前备了周志恒的画像，什么时候又画了钟景云？跑堂指了指其中一幅：“小人只在那房间里见过这位郎君。”他想了想，谨慎：“时刻实在记不清了，只能隐隐记得是在亥时至时之间。”顾九蹙起眉，有些诧异。她以为会是周志恒，没想到竟是钟景云。楚安张了张嘴，显然也到意外：“钟景云不是说他送黄允回去之后，便也回府了吗？”“显而易见，”顾九想起今日钟景云那副死猪不怕开的无赖模样，眸冷了冷，“他在撒谎。”而，还被他们戳破了。“钟景云敢撒这个谎，一定是因为此事与世恒和林时脱不了系，”顾九嗤笑一声，“有这两个难缠的妖怪阻碍我们，他自然有恃无恐。”楚安：“那咱们现在还要去曲院街找世恒和林时？”“找，”顾九望了外面已经黑沉的天，咬牙抱拳，“这次不但要找，还要让钟景云的‘有恃无恐’，只剩‘恐’。”楚安莫名到一冷意，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什么意思？”顾九弯了弯明眸，却看向了沈时砚，笑得狡黠：“挑拨离间啊，这事王爷多熟呐。”楚安顿时恍然，连连应声：“没错没错，这招王爷玩得最是厉害。”沈时砚：“”这个时辰，国监早已学。世恒几乎不留宿于学，故而顾九他们仍是直接去了曲院街。到地方后，顾九发现宅院大门前，有六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手持，守在门旁。见他们从车来，登时纷纷举，凶神恶煞地瞪着几人。王判官看了默然不语的沈时砚，大着胆上前两步：“我们乃是来此查案的，还请几位壮士禀告你们家郎君，宁王来了。”六人不为所动，显然是世恒提前吩咐了。顾九扭看着楚安和衡：“你俩能打得过吗？”楚安扭了扭脖，两只手腕一转，眨间，两把藏在袖中的锋利匕首被他握在掌心中。“顾娘，”楚安眉峰微扬，笑了笑，“我好歹是位将军啊。”一语未了，衡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楚安见状，“欸”了一声，也连忙过去帮忙。沈时砚摇了摇，轻声提醒：“莫要伤人命。”不半炷香的时间，六名壮汉全都地倒在石阶面，东倒西歪，哭爹喊娘，丝毫没了适才的威风。楚安轻弹衣袍，站在门槛后面，一抬：“王爷，顾娘，如何？”顾九当即捧场鼓掌。楚安正要咧嘴笑开，嘘自己一番，却听顾九：“衡，你刚才那借力弹踢好厉害！”楚安：“”他一气卡在咙里：“顾九，你过分了嗷。”顾九嘻嘻一笑：“骄兵必败，我这是敲打你呢。”扫清了拦路石，再去，又恢复了之前的通畅。而世恒和林时应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们到时，厅并无丝乐舞娘。两人站在厅，林时笑容得，世恒面不善。楚安不跟他们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三年前许薛明狱前一晚，也就是正月廿六，去了云楼。而那时候，你们和钟景云也在。”林时笑了笑：“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我们三人去过那儿多次，哪能次次都记得如此清楚。”他们不承认此事，实乃意料之中。顾九往前走了两步，无所谓一笑：“当晚不仅你们三个人在，周志恒也去过。”那跑堂之所以说没见过周志恒，应该是因为那会儿周志恒已经又走了，这才没碰上。世恒脸微变。顾九挑了挑眉，平静地试探：“哦对，还有许薛明。”林时脸上的笑容已是有些绷不住，他僵地扯着嘴角：“顾娘说的这些，我们二人还真没什么印象。”“你们当然可以不承认，”顾九耸了耸肩，“只要你们不在乎钟景云在你们背后刀这事。”世恒瞬间联想到那个，沉脸：“你把这话说清楚。”顾九眨了眨，回看了一楚安，佯装惊讶：“什么？郎君竟然不知昨日刺杀一事是钟景云一手谋划！”楚安连连，与顾九一起起了沈时砚的活：“没想到啊，郎君和林郎君如此维护钟景云，而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竟然借刀杀人，还意图误导我们把三年前许薛明杀人一案的幕后主使就是你们二人！”说完台词，他捶顿足一番，装模样：“实在可恨呐，可恨！”世恒气得脸青了又黑，底窜火。而他旁的林时还算冷静，问：“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要说，我们三人乃有同窗谊，他怎会如此陷害我们？”顾九当即从袖中拿那张字条，当着两人的面慢慢展开：“这是在秀儿枕找到的，我知你们可能会怀疑这东西是我们伪造的，但答案如何，我相信你们心中有数。从云楼买这主意究竟是暗搓搓地推动的，为何我们前脚刚询问秀儿三年前之事，后脚她便收到了这纸条，死在郎君手中。而接着，我们便赶来此质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