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清却是尾上挑，笑了起来：“这话谁说我都有可能信，唯独从王爷嘴中说来，我是半个字也不敢信。”一个从生起便被先皇当作守护赵家江山的怪来培养，连个正常人都不算，又怎么可能是寻常世人？沈时砚置若罔闻，淡声：“你今日所为，无非是为了防止本王前去拦截皇城司。”方清也没指望这个浅显的事能瞒过沈时砚，坦然：“没错。”沈时砚面上神渐渐冷来：“那你为何还要与她说些不该说的事？”方清丝毫不慌，轻松地耸了耸肩，承认：“你既然把她留在边，这些被她所知，便是迟早的事。”“有多迟，有多早，那都是本王自己的事，”沈时砚，“与你有何系？”方清微微一愣，而后忍不住慨。从某些方面来说，顾九和沈时砚的确是同一类人。被不需要，被残忍地丢弃，最后兜兜转转，却还要被制造这些苦难的始作俑者榨最后一丝利用价值。沈时砚看着他：“你如今的所作所为，有违我们事先所约之事。”方清回以一笑，有些歉意：“尽途穷，实乃无奈之举。”他：“世恒再胡作非为，如今那副模样，已算是遭了报应。我祖父心疼不已，所以我必须救他。”一语未了，又有人从院外跑来，低声在方清耳边：“人已被救走。”闻言，方清算是彻底松了气，他拱了拱手，客气：“若是没什么事，王爷，我就不送了。”沈时砚并未动，目光淡然，让人看不他在想什么。默了片刻，他才缓缓：“三年前许薛明在转去皇城司的途中，被一群黑衣人拦截，自此，他落不明。”方清神微僵。沈时砚继续：“而如今，世恒在转去皇城司的途中，亦被一群黑人拦截，却与之相反，不是劫囚，而是劫杀。自此，他命丧贼手。”他顿了顿，嗤笑一声：“转去皇城司是假，让世恒借此假死逃命才是真。如此，府衙再无法追究其之罪，方能一劳永逸。”沈时砚真诚地评价：“少卿，好算盘。”方清心底咯噔一，隐隐升起不安。沈时砚是刚才听到的，还是……事先便已经猜到了他的真实目的？方清面上虚伪的笑意尽数敛去。如果是后者。他不觉得沈时砚会无所作为。沈时砚静静欣赏着方清的神变化，心大好，是以，便也施舍了些耐心，让他心中的不安落了实。他：“你既然知本王不是良善之辈，且城府极，又怎敢如此确信本王明知你意为何，还什么都不便赶来此？”方清脸骤然一变。他彻底明白过来了。他以为今日是请君瓮，可沈时砚玩的却是将计就计。劫走世恒的黑衣人并不是皇城司，而是沈时砚的人！方清顾不得与沈时砚虚与委蛇，当即唤来驻守在院外的众人，前去营救世恒。“晚了。”沈时砚轻声。方清钉在原地，这会儿日正晒，他却到浑凉意肆。见此，沈时砚眉弯了弯，温如玉的黑眸宛如一汪清泉。澄澈、透明。却无端令人到骨悚然。方清双拳握。他早该明白的。沈时砚这人，不可能任由自己算计，还无动于衷。沈时砚又突然：“不过，现在还活着。”方清目光死死地锁着他：“王爷想什么？”沈时砚缓缓摇，纠正方清的言辞：“不是本王想什么。”他从宽袖中拿一张画像，慢慢展开。方清瞬间愣在原地，而后整个人如坠冰渊，即惊恐又戾气难压。画中人，乃是他的二叔，钟明。沈时砚温声：“这人少卿应是熟悉得，无需本王多言。本王前些日命衡拿着这幅画像前往吴中，调查五年前去那里任职的孙惊鸿究竟是不是这副模样，少卿不妨猜上一猜，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