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听得膛目结。方清也不由一怔，而后无声笑了笑。沈时砚还真是好福气。方清解缰绳，正准备跃上，却见顾九忽然看了过来。他动作一顿：“怎么了？”顾九坦然：“不以哪方式寻人，但总归是少不了画像的。”“我不会画，”她又指了指楚安和衡，明眸弯起，“他俩一个画得丑，一个要保护我，所以这女的画像一事，便劳烦少卿再返回寺中了。”顾九虚伪地嘘：“毕竟您是能据面骨画人原来容貌的神人。”方清将缰绳重新系在树上：“你若是夸得再真心些就好了。”顾九扬起鞭，敷衍：“我这人贯是虚假意，对谁都如此。”三匹骏扬尘离去。方清陡然抬了声音，冲着那离去的背影喊：“那沈时砚呢？”顾九挥了挥手，微风拂起她耳鬓几绺柔的乌黑发丝，角噙着明媚的笑意。你是虚和假。他是和意。三人折返回县衙后，找来巩县地图，照顾九刚才推测的那般，在上面画一个圆。凡在圆上以及其左右的村庄共有四个。胥吏翻看了这些村庄的籍，还真找到了十几个符合“丈夫参军”和“年近三十”这两个条件的女们。顾九大概扫了这些人的相关信息，又划去了些，最后只留七个人。其中有三人都在同一村，梅山村。恰好它又是这四个村庄中距离洪恩寺最近的那个。顾九忖了忖，觉得这个梅山村的可能极大。她用手指了这个村庄，吩咐当地县令：“我和楚将军去这里搜人，剩的地方由你们兵分三路去搜。”而他们这边分工完没多久，方清也带着那女的画像从洪恩寺赶了回来。他坦然：“时间太，只能画成七八分相似。”顾九：“足够了。”方清照着那副画像又迅速摹了三张，给县令。而他们四人则策奔向梅山村。旭日西沉，片片绵云如同跌染缸般灿烂夺目，同时也向世人无声地宣告着黑夜将至。四人到了梅山村时，正值村民们扛着农从田埂回家，顾九拿着画像略一打听，还真让她猜对了。村民：“我瞧着和苗老三的儿媳妇有些像啊。”另一人眯着，瞧了好一会儿，笃定：“就是她！不过，你们是归娘什么人啊？”那人上打量着他们四人，迟疑：“归娘的远方亲戚？”顾九顺势了：“能不能劳烦两位带路？我们找……归娘有些事。”两人面面相觑，愕然良久：“你们不知她已经死了吗？”顾九蹙眉：“她死了？”“对啊，”其中一人，“就在半个多月前，掉河里被鬼拖死了。”楚安听得茫然，戳了戳方清，小声：“县衙里的籍记录明明写着她还活着啊，而且都半个多月了，他们家人怎么没报给衙门呢？”方清摇了摇，也是不解。顾九抿：“那她是什么时候溺死的？”村民：“应该是……五月廿六吧。”顾九笑了笑：“能劳烦两位给带个路吗？”两人同意，将四人领到一间茅屋前：“就是这了。”待他们走后，顾九没着急敲门，反而是掏了那个藕粉肚兜，让楚安用刀把上面的荷图案割来。楚安挣扎：“你这让我以后如何正视它！”顾九哄：“那你就斜视。”楚安瞪她：“想得。”他搂了自己的弯刀，连连摇：“不行不行，这可是我的心肝宝儿。”楚安立将视线投向方清：“让少卿来，他肯定有匕首之类的利。”方清颔首，笑眯眯：“你求我。”楚安果断：“我求你。”

    方清扬了扬眉，从袖中拿一把致小巧的匕首，将那肚兜中间的分割了来。楚安狐疑：“顾九，你为何要把它成这个样？”顾九只拿着那块掌大的布片，将剩余的分重新收袖中：“待会儿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