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了，便问：“找到了？”顾九嗯了声，缓缓蹲，一伸手，摸到一片粘稠的，再往上，是一团又躁的发。楚安也要去摸：“是尸——”顾九立声阻止：“别动。”楚安的手僵在半空中，被她这一声喊得有些心惊：“怎么了？”顾九摸到了那血模糊的半张脸，抿着嘴角：“这人的尸被破坏了，现在黑灯瞎火的，万一你摸到了脏怎么办？”楚安脑海里当即浮现对应的画面，顿时打了一个战栗，老老实实地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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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九以尸颅为，继续往摸索，找到了那人的手。冰冷又僵。大概死了有好些时辰了。不过让顾九没想到的是，尸手中攥了一个细筒状的东西。顾九掰开尸的手指，取那攥在掌心的小东西。顾九顿时一喜。是火折？！楚安还在心里琢磨着这尸会是谁的，忍不住：“阿九，我觉得这人可能是宁掌柜——”一语未落，前的黑暗倏地被一簇火苗驱散。同时，楚安也看清了尸那仅剩的半张脸，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好似晴天霹雳，当一击。而顾九也是猝然一惊。她见过这人！是那晚从沈时砚房中离开的黑袍男。楚安心得厉害，声音如绷的弓弦一般：“阿九，这人是吕绍文。”顾九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他是谁？”楚安：“工侍郎吕绍文。”被钟明杀死，至今未寻到尸首的吕绍文。顾九愣住了。当初在汴京所发生的一切，重新跃脑海。“这人是我旧识。”“但不能让大理寺手。”“玉清的东西。”原来这是个局。一瞬间，顾九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有些不过气来。而比她更不舒服的是楚安，他脸有些发白：“阿九，你还记得你在吕绍文书房发现的《营造法式》吗？”顾九没说话。“二月初五，”楚安，“那是王爷回京的日。”“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顾九起，声音有些冷，“我来汴京的日也是二月初五。”她敛眸，看着那不知被什么动啃噬过的尸，淡淡：“临来登州之前，我在王府里见过他。大概是王爷和吕绍文正在谋划着什么，并借机除掉了钟明。”即使他把她蒙在鼓里。但证据未齐全之前，她仍然选择相信他，且定不移。这是她当初的回答，也是她许的承诺。顾九抬步往四周走：“怀瑾，你不相信他吗？”楚安不假思索：“我当然信。”他顿了顿：“只是现在——”顾九：“到时候直接问他便是了。”楚安叹了气：“嗯。”这“吃人的窟”别有天，他们现在所的地方是个圆形石室，而正中央的位置有个半尺的石台，呈八卦图状。乾坤震巽坎离艮兑，这八个方位各有一座石灯。顾九护着火折，燃石灯。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切，都映帘。四周石上刻着图案，密密麻麻，几乎布满了整个石室。顾九手中的火折悄然熄灭，她凑近石，细细观上面所记录的一切。翅帽却横眉怒目的官员、躺在街市上奄奄一息的病人、被一群官兵驱逐的百姓、还未完工的亭台阁、滔天大火中层层相叠的尸这说是蓬莱岛的瘟疫。楚安则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他四打量这空的石室，皱眉：“那宁掌柜呢？咱们昨晚可是亲看见他来了。还有掌柜他们，难都在咱们来时的通里？”“你怎么还没明白过来呢？”顾九看他，“这些都是假的。”楚安没太理解：“什么假的？”“所有。”“会吃人的窟、腊月祭祀、商队，”顾九眸暗了暗，“这些统统都是他们用来请君瓮的伎俩罢了。”楚安惊：“屠灵村的村民？”顾九：“王老伯怕是也没有溺死。”